中毒者倒在地上痛苦的哭嚎,那毒烈得很,雖然不立即致命,卻讓中毒者十分痛苦,掌櫃的捱了打也不敢怒,只一個勁的陪小心道歉,一時間,地上倒了一片,門口堵得水泄不通,場面又亂又慘。
默言拉過景乾:“景乾,你去讓掌櫃的把所有的饅頭都燒成灰,將灰水灌給中毒之人喝。明秀,想法子報官,再這樣下去,不僅是中毒,還有可能發生擠壓踩踏。”
顧明秀搖頭:“我守着你。”
默言知道她擔心自己的安危,急道:“救人要緊,我沒事,你快去。”
程明秀一躍而起,踩着衆人的頭背衝了出去。
其間有人大喊大叫,有輕功好的也樣學樣,踩着門口擁堵的人羣而出,默言無奈地搖頭,繼續救治倒地無法行動的客人。
掌櫃同幾個夥計擠過來:“夫人,可要幫忙?”
默言道:“你們學我這樣,給先給每一位客人灌燒饅頭水。”
“是。”掌櫃的見她救治的第一個病人已經能坐起,雖然臉色仍然很差,但狀態好多了。
“小的來灌灰水,夫人可還有多的藥?”
默言所帶的藥並不多,先救一個是一個。
“完了完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這麼多食客中毒?”掌櫃的一邊幫忙打小手,打着哭腔喃喃。
默言問:“讓人去廚房檢查了麼?看看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莫不是有人故意投毒?”
掌櫃的道:“我們的酒樓雖不是京城中最大的,但生意卻一直很好,主要面對的都是中下等食客,物美價廉……”
掌櫃的可真敬業,這個時候還不忘爲自家店宣傳。
“說重點。”默言又救完一個人,抓袖抹了把汗道。
“重點是,廚房管理很嚴格,連前堂的夥計都不許隨便進出廚房,菜都由傳菜口端出來的,廚房裏的都是用熟了的老人,大多都是一家子在東家府裏做事,萬萬不敢壞東家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毒在廚房投下的可能性很小?那是哪裏來的?”
擠了一陣,雖然有人被擠壓得又哭又叫,到底只是個酒樓,食客再多,也走空了不少,大門口總算退了,大堂裏還剩下的只是中毒後無法逃命的傷者,默言看了一眼,幾乎每一桌都有一到兩個,但同桌喫飯,有人中毒,有人卻無事,好苦怪,毒究竟下在何處?
程明秀匆匆趕回來,扶起默言:“不止悅來這一家,這一條街的好幾家酒樓都有人中毒。”
掌拒的聽了道一聲:“阿彌砣佛,還好還好。”
程明秀瞪他:“你這掌櫃好黑的心腸,那麼多人都中毒你反而說好?”
掌櫃擦了把汗低頭訕訕:“是是是,小的錯了。”
“衙差很快就會到,事情鬧到順天府了,很快就會有更多的大夫過來,顧默言,你還要繼續?”
“這位夫人可是女菩薩啊,您辛苦了。”掌櫃的向默言作揖,被救的食客也紛紛致謝。
“章文慧?她怎麼來了?”程明秀望着門口,皺眉道。
章文慧身着素衣帶着面紗,身後跟着兩個婆子和兩個郎中,一進門就忙着救人,根本沒發現默言她們。
默言好笑道:“人家戴着面紗你也能認出來。”
“兩個婆子穿的都是慶國公府的衣服,章文慧的左眼角有顆小黑痣,我就是想認不出也難。”程明秀道。
慶國公府的郎中給中毒者探脈後道:“姑娘,這些人都有人初步解過毒了,病情輕多了。”
掌櫃的忙上前去施禮,向章文慧介紹:“多虧了這位女菩薩,要不是她,客人們的毒也不能這麼快減輕。”
章文慧怔了怔:“怎麼是你?”
“原來兩位認識,這位可是都撫夫人,這是小的見過的最美麗最慈善的夫人。”掌櫃的道。
“胡說什麼?都撫大人還未大婚,我們姑娘纔是她的未婚妻。”慶國公府婆子冷聲道。
掌櫃愣了愣。
程明秀待要回懟,默言拉住她,叫上景乾:“我們走。”
“顧娘子請留步,毒發到現在,不到三刻不到三刻鐘,你是用什麼法子一下子救治了這麼多人的?”
“她什麼法子要告訴你嗎?問問你家郎中,願意將自己治病的法子告訴同行麼?”程明秀冷笑道。
章文慧:“……”
“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就是灌燒饅頭灰。”默言道。
兩位郎中愣住,沒明白。
默言也懶得解釋,反正自己已經說了,信不信是由你們。
另一家店果然嚴重很多,順天府已經召集了周邊許多大夫前來救治,因爲還沒找到對症的解藥,每個人情況又不同,一時行進得很慢。大風小說
“那是徐太醫。”程明秀指着一位正在救人的中年男子道。
景乾也道:“是啊,是太醫,連太醫也來了。”
默言忙過去,向那人行禮:“小婦人這廂有禮了。”
徐太醫頭也沒擡:“對不住,本官正忙着呢。”
默言道:“一時查不出所中何毒,最快捷最有效的法子就是趕緊給每位中毒者灌燒饅頭灰水。”
徐太醫皺眉:“此水能解毒?”
“算是吧。”默言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算是?你可知人命關天?這些人本就中毒,再胡亂灌藥,出了人命怎麼辦?”徐太醫板着臉冷斥道。
“我小姨已經用這個法子在悅來救了十餘人,法子有效得很。”景乾不服,大聲道。
徐太醫這才擡眸看了一眼,頓時怔住:“你是……顧娘子?”
默言點頭:“大人認得小婦人?”
“是你給十殿下接的生?還治好了他的黃疸?”
“僥倖僥倖。”默言謙虛道。
“快來人,照顧娘子的法子做,去尋饅頭來,窩窩頭也行,燒了泡水灌下。”徐大醫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