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的假的?你姐夫都死了,”顧謹言吼道。
“原來你救我,收留我,是爲了讓我給陳家開枝散葉,讓我給姐夫當妾?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又如何?我欠你嗎?若不是我,你早在二嬸子的棍棒之下成了冤鬼,你自己作死,連累顧家,你就是個早該死的人。”
她歇斯底里,理直氣壯:“我讓你作妾虧待你了?你姐夫一表人才,英俊瀟灑,待你又好,你一個害死爹孃臭名昭著的人,能給他當妾是擡舉你,反正你也嫁不了好的,爲什麼不能幫我?我們姐妹共侍一夫不比旁他納旁的人更好嗎?”
“只是你一廂情願的覺得好。”默言垂眸,只覺好可笑,活了三年,內疚了三年,卻發現,這三年就是個笑話,父親是被二老爺毒死的,自以爲最親的姐姐別有用心,姐夫……166小說
“他去邊關是他自己要求的。”秦承頌道:“一則,他不想面對你姐姐,默言,他是個君子,二則,陳家日漸衰落,他是陳家唯一成年男子,想建功立業,不想坐困愁城,不想一直喫老本,他本是武將,只有在戰場上纔有機會。”
“你胡說,他不想去邊關,嫡長房只有他一個兒子,他當然要守在京城家裏。”顧謹言還在作垂死掙扎。
“這裏還有一封信,是當初他寫給兵部尚書薜大人的。”秦承頌又拿出一張書信。
顧謹言剛奪過去,就被景乾搶走,少年一直繃着臉,看完後將書信砸在顧謹言臉上:“你口口聲聲怪小姨害了爹,還讓我把姨父當成仇人,原來,真正逼死爹的是你和祖母,你們兩個一個瘋了逼着他娶小姨爲妾,另一個念刀他不成材,抱怨他官職小,抱怨庶房旁枝不敬長房,他是男人,是家裏的頂樑柱,不出去闖事業能怎麼辦?”
“不,不是的……”
“你纔是我的殺父仇人,就算你沒有親手殺死父親,也是幫兇。”景乾大聲吼道。
“不,不是這樣的。”顧謹立泣不成聲:“景乾,我沒有……”
“你回去吧,本都與陳將軍是生死之交,是過命的同袍,你們教不好景乾,我來教,總不能百年之後下去,不敢見陳將軍一面。“秦承頌道。
“是,我不回去了,就住小姨家裏,以後小姨教我學文,姨父教我習武。”景乾也道。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顧謹言不依。
景乾撥出短刀對準自己的頸:“由你,反正你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謹言臉色剎白,片刻後,她衝上前去奪景乾的刀,慌亂中,刀子劃破了景乾幼嫩的皮膚,鮮血溢出。
景乾惱火地甩開她,捂住脖子,默言按住傷口,血還是不停地流,顧謹言傻了:“不,不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景乾,景乾……”
秦承頌疾點景乾幾處大穴止血,抱起景乾就往臥房去。
默言跟在後面,春喜去提了默言的藥箱跟着。
“我沒有,我……我不是故意的……”
春蘭扶起她:“回去吧,主子。”
“不,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太太肯定要問,我……我沒能帶回景乾……”顧謹言蹲回地上,不停喃喃,目光呆滯空洞。
桂媽媽一記手刀,她暈了過去。
還好傷口並不深,經過一番緊急救治,血,總算止住了,景乾麻藥還未停,看着他稚嫩又倔犟的臉,默言一陣後怕,只要再用力一點,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這個孩子。
“沒事了,去洗手吧。”秦承頌攬住她,輕輕拍拍她的背。
一口氣松泄,默言伏在他懷裏默默哭泣。
“傻瓜,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你現在應該高興纔對。”秦承頌捧起她的臉,微微嘆氣道:“以後再也不用自苦了,想做什麼就去做,你不欠任何人的。”
真的可以嗎?想做什麼就能做?
“正月二十,我能不能……”
“不能!”他立即板臉:“成婚之事,再不可討價還價。”
“章娘子怎麼辦?”默言是想說,若章文惠真有不測,她也不想延遲婚期,哪知他反應這麼大,故意道。
“我們成親,關她何事?”秦承頌道。
;這話有點混賬,卻正是他的作派,默言喜歡這樣的秦承頌,反正自己問心無愧,賜婚的另一位新娘自己不到場,應該視同放棄吧,不關我的事。
我是奉旨成婚。
如此一想,心情好多了,尤其是哽在胸間許久的負疚與自責,終於一掃而空:你不欠任何人。
一個‘欠’字折磨了默言三年,人啊,不能做錯事,也不能虧心。
她現在是無債一身輕。
面前的男人高大俊朗,荷爾蒙爆棚,他的俊或許不如許多儒雅的白面書生精緻,卻正好帥在她的心巴上,就是她喜歡的類型。
踮起腳,輕吻他的下頜。
“爺……”
秦承頌轉頭,默言的吻落在喉結上。
秦承頌頓時一僵,臉上血色翻涌。
闖進來的長順不知該進還是退,感覺爺的目光堪比劊子手噴過酒的刀鋒……
有人一把將他拽了出去。
“哥你也有作死的時候?”長福幸災樂禍。
長順瞪他,咕噥道:“我怎麼知道這麼趕巧……”
“其實也沒什麼,多趕巧幾次就不巧了,會習慣的,你看我,多淡定,你呀,還是太少見世面了。”長福老氣橫秋道。
長順給了他後腦一巴掌:“淡定個毛,我瞧你就是個窺探狂,怪不得覺得你長膘了,原來成天就在偷看這些?”
“跟長膘有什麼關係?”
“不覺得你喫的瓜太甜了麼?”長順道。
“哎呀,爺這婚事,這次不會再筐瓢了吧。”長福感嘆道。
“不會了,其實大不大婚的無所謂,我就希望他能早日洞房,聽說那方面得到滿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