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還不是侍郎的蕭清遠升爲四品侍郎,蕭貴妃在宮中一家獨大,皇后娘娘都要讓三分。

    給詡王下毒的人,真是劉淑妃嗎?

    秦承頌瞬時有了打算。

    “王爺……”姜太醫想攔阻:“可是想好了?”

    秦承頌蹲下身,輕輕撫着默言嬌美清麗的面龐,眸光溫柔,輕握默言的手摩挲着:“別怕,乖乖在家等着,我給你取解藥。”

    說完,起身往外走,姜太醫嘆了口氣,默默扇着泥爐的火。

    默言有行醫日記,爲救默言,春喜也顧不得許多,拿出來給姜太醫研究:“您看看,有沒有法子可以給姑娘解毒?”

    姜太醫翻了翻,如獲至寶,裏頭確實有解毒記載,但沒有可給默言的解藥,顧娘子記的解毒方法很奇特,姜太醫忍不住想試試,就讓春喜架了爐子,找來藥草親自配製。【1】【6】【6】【小】【說】

    秦承頌一掠出府,跨上馬,真奔皇宮。

    皇帝正剝桂圓,外殼剝去,露出晶瑩鮮嫩的顆肉:“來,喫。”

    貴妃懶懶地歪在軟榻上,輕啓紅脣,含住那顆果肉,笑眼嬌媚:“好甜,難得啊,這個季節有新鮮桂圓喫。”

    “海南八百里加急送來的,用冰儲存着,得快些喫,再過些日子,就沒這麼鮮甜了。”皇帝寵溺地說道。

    貴妃又吃了幾顆,突然皺眉,表情痛苦。

    “怎麼了?”皇帝道。

    貴妃衝到殿外,一頓乾嘔,眼淚都出來了,皇帝忙跟出來,拍着她的背:“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涼了胃。”貴妃話未說完,又是一頓嘔,皇帝心疼,大喊:“太醫,叫太醫。”

    “皇上,秦都撫殿外求見。”

    皇帝愣了愣:“秦承頌?這個時辰他來做什麼?讓他進來。”

    秦承頌大步進來,行完禮,他們直奔貴妃:“娘娘,當年詡王中毒的解藥可還有餘?”

    這話來得沒頭沒腦,皇帝斥道:“阿頌,不可能貴妃無禮。”

    秦承頌額間青筋突起:“皇上,有人給默言下了毒,與當年詡王所中之毒是同一種。”

    蕭貴妃臉一白:“什麼?顧默言中毒了?還是中的無言?”

    “您知道毒名叫無言?”秦承頌抓重點。

    蕭貴妃眼神閃爍:“聽兄長提起過。”

    皇這後宮曾有兩位絕世美人,蕭貴妃是其一,另一個則是御使之妹劉淑妃,兩人一個妖媚慵懶又始終保持幼態與憨直,另一個則是優雅清冷美若天仙,一個是怒放絕豔的玫瑰,另一個則是雪中寒梅,各有千秋。

    原本二人受寵程度不分伯仲,詡王中毒時,最後查出下毒的正是劉淑妃,皇帝最恨後宮對子嗣下手,一怒之下,將劉淑妃打入冷宮,當時還只是明妃的蕭氏得已升爲貴妃,從此寵冠六宮。

    “請娘娘賜藥。”秦承頌道。

    皇帝皺眉:“阿頌,你瘋了嗎?貴妃若有解藥,當年阿昱也不會……”

    “請娘娘賜藥。”秦承頌沒理皇帝,堅持道。

    貴妃的手在發抖,似乎想到了十分可怕的事,驚懼地後退好幾步。

    “放肆!”皇帝怒喝。

    秦承頌就要拔劍。

    皇帝甚寵秦承頌,他是爲數不多可以帶劍面聖之人。

    皇帝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敢在自己眼前拔劍。

    “大膽,你想弒君嗎?”

    “請娘娘賜藥。”秦承頌眼眶發紅,緊盯着蕭貴妃,殺氣騰騰,蕭貴妃覺得,若自己拒絕,他是真會殺人的。

    “只剩半顆。”

    秦承頌得了藥,皇帝狠狠瞪他:“秦承頌,莫要恃寵而驕,朕的身邊,不是非誰不可。”

    秦承頌道:“若娘娘中毒,皇上會如何?臣從未有不臣之心,對娘娘若有冒犯之處,也是情非得已,皇上若要治臣的罪,還請讓臣先救了人再說。”

    說完,也不等皇帝回答,轉身掠出殿外。

    皇帝氣得臉色發黑,握緊貴妃的手:“是朕不好,寵壞了這小子,不罰他,朕絕不甘休。”

    貴妃強壓下翻涌欲嘔的感覺,搖頭道:“臣妾……沒有生他的氣。皇上您也適可而止吧,您的演技真心不怎麼樣。”

    皇帝尷尬笑了笑:“哪有,朕是真的很生氣,那小子太囂張了,得鞭打鞭打。”

    “妾倒是很喜歡這樣的阿頌,天底下,天底下,如他這般深情專一的不多了,若不是愛慘了顧娘子,他也不會如此無狀,將心比心,若哪天,皇上您有危險,臣妾也會似他這般不顧一切想法子營救的,就算之後,臣妾會沒命,臣妾也覺值。”

    皇帝眼眶發熱:“玉瑤……”

    貴妃悄悄鬆了一口氣,這個秦承頌,是該敲打敲打了,剛纔把自己逼入了絕境,好在皇帝並未多想,當年中毒之事……

    當然,貴妃無論如何也捨不得給自己兒子下毒,一開始,她也確實又急又怕,後來二哥進宮探望阿昱,言語雖然滴水不漏,貴妃卻硬是聽出些端倪,畢竟一個娘生的,又是一同長大,兄長什麼性子,貴妃還是清楚的。

    劉淑妃很冤枉,貴妃知道,但身處後宮這麼多年,貴妃又怎麼可能當是真天真?

    家人爲她鋪平道路,她雖不贊成,但也欣然接受了。

    但這種事,讓皇帝知道終歸不好,所以她纔在秦承頌逼問之時嚇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與顧默言對脾氣,又隱隱感覺,可能又是二哥的手筆,心中有愧,貴妃也不會對如此無狀的秦承頌輕輕放過。

    秦承頌急掠出宮,守宮御林軍擡頭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如一隻大鳥飛掠出宮、

    “你們看,是人?”

    “什麼是人,是刺客。”

    一時警報拉響,御林軍立即集結。

    又有人喊:“好象是……秦大人。”

    “哪個秦大人?”

    “就是都撫司大人啊。”

    “看錯了,你們看錯了,哪有人入侵皇宮,不可能。”

    “對啊,我就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可是,明明就是……”

    “你什麼也沒看見,聽見沒,再聽不明白,那你就當啞巴吧。”

    秦承頌急急往家裏趕,半顆藥喂進去,默言卻仍沒醒。

    “爲什麼沒醒?是不是太少,只有半顆的緣故。”秦承頌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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