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再囉嗦我你一塊兒打。”二太太象只發了瘋的母獅,大吼道。
秦承贊一看他爹,滿身血污,手臂臉上全是一道道傷痕,也嚇到了,躲到一邊去,免遭魚池之殃。
兒子不肯救,二老爺一路狂奔往榮妃屋裏去。
榮妃正要歇下,外面又鬧將起來,一時火起:“不管是誰,打出去。”
於是侍衛執着軍棍將跑來的二老爺與二太太又是一頓打。
二老爺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院子裏喘氣,二太太也跑不動了,拿雞毛彈子指着二老爺:“老孃明日就與你和離。”
二老爺臉色一白:“和離?”
“對,和離。”
和離了,誰給他張羅衣食住行?誰給他銀子讓他揮霍?
和離了二房還不散了去?
平素不着調的二老爺終於發現,自己少不了這個一直很討厭的老妻,自己所有的任性妄爲,全都因爲有她,有她爲他操勞一切,有她爲他兜底,他能混喫混喝浪蕩胡來的所有底氣只因爲有好。
“娘子……”二老爺第一次覺得老妻很重要,第一次在她面前很恐慌:“不和離。”
二太太又來了力氣,舉棍又抽:“不和離等着被你和你兒子將我榨乾嗎?”
“別打了。”二老爺哀求道:“別打了,咱們……咱們好好過日子吧。”
二太太一擡頭,只見閣樓上,秦承頌和顧默言分站在榮妃兩旁,三人正在看戲。
又羞又惱,起身怒衝衝離去。
二老爺向榮妃一揖:“草民給娘娘請安。”
榮妃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屋。
秦承頌和默言下了樓,二老爺道:“侄媳婦快來給我瞧瞧,那個瘋婆子下手可真狠啊。”
默言遞給他一瓶藥:“這是金創藥,二叔拿去用吧。”
“你不給我處理傷口嗎?你看,咬去一塊肉了,會不會發炎啊。”二老爺急道。
“對不住二叔,夜深了,我得回去歇息了,明日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默言拉着秦承頌走了。
二老爺:“你給個下人都診症,爲何不給我看傷?”
因爲你活該!
默言沒說出口,但看二太太暴打二老爺,看得真的很爽,心情暢快,雖然她也不喜歡二太太。
第二日,默言起了個大早,梳洗過後,便往靈堂去,春喜和程明秀陪着她,程明秀說起昨晚的事:“紫竹死了,你就不追究了?”
“你是說二太太?”默言問道。
“是呀,紫竹只是執行者,二太太纔是背後要害死你的人。”程明秀道。
“你說她最在乎的是什麼?”默言問。
程明秀想了想:“秦承贊?”
紫竹並未親口指認讓她下毒的就是二太太,如今紫竹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要如何報復二太太?
殺了她?肯定不行的。
榮妃也早到了,看到默言過來,問道:“用地早膳了?”
默言搖頭。
“同我一起吧。”榮妃道:“小豆兒喫慣了米糊,一大早給他餵飯去了。”
“還得加個雞蛋,可不能虧待自己,粥也得是魚翅海鮮粥。”
粥很快呈上來,榮妃看了眼站在默言身側的程明秀:“你……”
默言道:“她每日起牀打拳,她喫過了。”
“要不你嫁給秦承贊吧。”榮妃道:“昨晚我想了很久,二房再這樣下去非散不可,反正你與阿贊已有夫妻之實,嫁給他也不算虧待你。”
默言竟不知,榮妃還有做紅娘的愛好。
程明秀大急:“娘娘,我不嫁。”
“那可由不得你。”榮妃道:“當初你對默言做過什麼,別以爲本宮不知道,爲何而做那些事,本宮也清楚,你如今名爲留在默言身邊,實則還打阿頌的主意吧。”
程明秀立即跪下:“沒有,我不敢。”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這門親事,本宮做主了。”榮妃語氣堅定道。
程明秀看向默言,默言剛要開口,榮妃瞪她:“本宮決定的事,容不得旁人置喙。”<br。”
“娘娘……”默言的印象裏,榮妃一直是個單純又好說話的人,沒什麼心機,也不愛管閒事,可回了侯府卻不一樣了。
“你別說話。”榮妃根本不聽,正好有人通報,陳國公府來人了。
默言只好過去迎接,榮妃皺眉道:“你給本宮坐下,自有人引她們來見本宮,你去做什麼?”
默言只好在她下首坐了。
竟是謝錦華帶着顧謹言和陳景乾來了。
多日未見景乾,他好象又長高了。
謝錦華卻廋了憔悴了很多,顧謹言卻精神了不少。
見過禮後,榮妃指着默言對面的椅子:“陳太太請坐。”
謝錦華說了幾句節哀的話,坐下,卻上下打量着默言:“顧……是該稱少夫人還是顧娘子?”
這話問得誅心。
叫什麼都沒錯,叫哪個又都不對。
一般人會故意忽略,按自己想法叫就是了。
大多都會稱默言爲大少夫人。
“自然是少夫人。”榮妃道:“太太沒聽說嗎?皇上早就下旨賜婚了,他們兩個早就立下了婚書,在律法上,已經是夫妻,婚禮不過是個形式,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默言當初被迫給阿頌爲妾,早就有了夫妻之實,所以,太太這話問得,象是失憶了一樣。”【1】【6】【6】【小】【說】
謝錦華一陣尷尬,顧謹言忙道:“臣婦常聽默言妹妹提起娘娘,說娘娘有將門女的爽利與英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若娘娘生爲男兒身,一定也是位大將軍。”
這不是變相說榮妃不漂亮,有男子相嗎?
榮妃不是漂亮明媚的人,在宮裏沒有存在感,若不是有秦承頌這個能幹的弟弟,更沒人會理她。
昨日顧家人來,還是較爲友善的,陳家這對婆媳……
哼!
“本宮自幼習武,初入宮時,有人欺負本宮,本宮嘴笨,有時說不過,本宮就直接踹,甩耳光的事從來不做,免得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