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不行！”
顧知言與秦孝玉幾乎同時道。
貴妃愣住，似乎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應，問知言：“他很不錯啊，爲何你說不行？”
“你也是，顧四姑娘溫柔賢淑，嬌憨可愛，怎麼不可？”
顧知言怯生生自默言身後挪出：“民女謝貴妃娘娘大恩，民女與秦三公子……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了？來，顧二太太，你說，他們兩個可合適？”蕭貴妃面呈薄怒。
顧二太太忙道：“合適，臣婦覺得很合適，謝娘娘恩典。”一邊說一邊扯顧知言。
顧知言眼圈都紅了，求助地看向默言，默言正要說話，貴妃道：“你就別操心了，避避嫌。”
默言鬧了個大紅臉，她與秦孝玉的事，以前鬧得沸沸揚揚的，確實不好在他的婚事上多嘴。
顧知言急得滿臉發紅，跪下道：“娘娘，婚姻講究的是你情我願，臣女與三公子真的……”
“大膽，胡說什麼？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有貴妃娘娘爲你賜婚，你娘我也是同意的，有你什麼事，一邊去。”顧二太太喝斥道。
“娘，您是不是我的親孃啊，什麼叫沒我什麼事，這是我的婚姻大事啊。”知言突然激動起來，大聲道。
貴妃瞪大眼睛指着知言：“她……”
知言轉身向貴妃道：“娘娘，您的好意臣女領了，這樁婚事，萬萬不成。”
榮妃也很意外：“咦，你看着柔柔弱弱的，怎地突然就膽子大起來了？”
顧二太太嚇傻了，拉過知言：“你發什麼神經，敢在兩位娘娘跟前放肆，娘娘，知言她……她可能受了點刺激，她不是有意要冒犯您二位的……”
“娘娘！”知言上前一步：“娘娘，不關我孃的事，這婚事，臣妾不願意。”166小說
“是啊，娘娘，臣也不願意。”秦孝玉上前一步也道。
蕭貴妃有點掛不住臉，冷哼：“喲，還說沒看對眼，這頂撞本宮的言行倒很一致啊。”
“娘娘……”秦孝玉剛一開口，貴妃擡手製止：“你說，說出讓本宮信服的理由，本宮就罷了。”
知言道：“臣女只是想嫁個真心實意喜歡臣女，心裏只有臣女一人，再也容不下旁人的男子。”
“想得美，這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是一心一意對待一個人的？”顧二太太冷喝道。
“怎麼沒有？二姐夫就只對二姐姐一個人好，再多的女人在他眼裏都是菸灰，他幾乎都看不見。”顧知言理直氣壯道。
默言愣住，怎麼提到了他？
走了快一個月了，忙起來不覺得，知言這一提，突然就好想念，相思就象一條軟軟的新抽芽的藤條，細細的枝蔓有了養份，牽牽繞繞地往上爬，一下子就佔據了整個人心魂，原來，不知從何時起，那個人對自己來說，已經這麼重要了嗎？重要到，當他離開時，不能有人提，一提就象決堤的洪流傾覆而來，轟她個措手不及。
貴妃有感而發：“可不是嗎？男人啊，過了新鮮勁，就會找新人，你要是爲着這個原因，一輩子也嫁不出去。”
“不會的，定然是有這樣的人的，只是臣女沒有遇到，臣女寧願等。”顧知言堅定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秦三公子的心裏，還裝着你二姐？所以你不願意？”
場上氣氛頓時尷尬，默言有種想往地下鑽的感覺，蕭貴妃還真是，怎麼也不顧着點別人的顏面啊。
秦孝玉果然面色發白，忍不住望了默言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知言你……”榮妃瞪知言：“你這孩子，怎麼着也到了婚嫁年紀了，怎麼說話也不過腦子啊。”
顧知言很冤枉，令人難堪的話是貴妃娘娘說的好不好。
“你也別指槡罵槐了，在場沒外人，咱們在這說就在這裏過了，有些事情，說開了纔好呢，本宮也是操心的命，管閒事呢，秦孝玉，你說，你心裏真的還裝着顧默言嗎？”
秦孝玉怔怔地望着貴妃。
“顧默言，你們藕斷絲連？”
 默言大驚：“娘娘，絕無此事，我與三公子恪守禮數，從無逾越。”
“本宮相信你，但不相信他，秦孝玉，你當真要守着一份無望的感情一下磋磨下去嗎？”貴妃嘆了口氣道。
秦孝玉如墜雲天霧地，腦子一片混沌，心口有什麼在撕扯着痛，遮掩傷疤的布突然被揭開，赤果果的暴露在太陽下，又羞又惱，還有幾分無所適從與無助。
場裏的人，除了顧默言，都看着他。
秦孝玉的臉色又白轉紅，又由紅轉青，良久一拱手道：“娘娘，這是臣的私事，臣喜歡誰討厭誰，自己都難以控制，不過，顧默言是臣的大嫂，臣敬之愛之，絕不敢有非份之想。”
貴妃悠悠地嘆了口氣：“怎麼是個傻人呢？看着蠻聰明的，難道你一直不成親？”
秦孝玉垂眸，面色逐漸平靜：“大梁律法，也沒有規定非成親不可。”
默言以爲，他早已看淡了，哪知道……
“難怪你要外放。”貴妃喃喃道：“不過，就算你們兩個都不願意又如何？本宮就是要把瓜強扭在一起，秦孝玉，顧知言接旨。”
顧知言大驚：“娘娘……”
“你敢抗旨？”
顧二太太太捂住知言的嘴：“您別折騰了，求你了，你祖父也祖母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了。”
知言默默流淚，秦孝玉向前一步單膝跪地：“娘娘……”
“閉嘴，你說什麼都沒用，本宮不怕告訴你，你敢不尊旨意，本宮就讓顧知言進宮。”
“莫要以爲本宮在說笑，本宮說到做到。”
“臣……接旨，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秦孝玉垂首道。
“你……”顧知言難過道：“你別答應啊，知不知道，這是一輩子的事，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