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怔了怔,想了想才道:“她那麼在乎你,可記得她是爲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爲何?爲我嗎?我可從未向她示好,也從未給過她半點不清不楚的暗示,連話都沒與她多說過一句,她要如何想是她的事,而且,若我只是個白丁,一無所有,她還會爲我如何麼?”
“那以前,你知道她喜歡你嗎?”
“沒在意過,她喜歡我嗎?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吶?”
這個男人真的人間清醒,通透得很。
所以,暗戀什麼的,在這個時代真的是……
尤其女生,婚姻不能自主,暗戀時千萬收着點,付出太多了真的半點也收不回,太不划算了。
就象程明秀和寧陽,喜歡秦承頌很多年,想方設法要嫁給他,可這個男人從未心動過,到頭來,你爲他要死要活失去自我差點沒了性命,結果呢?除了自我感動外,喜歡了個寂寞。
默言悠悠地嘆了口氣,甚是惆悵。
“怎麼了?”秦承頌小心翼翼觀察她的表情。
默言抱住秦承頌:“幸好,幸好你是喜歡我的,若我與同明秀一樣暗戀你,只怕也早被你氣死了。”
“我暗戀你。”雖然對暗戀這個詞語有點陌生,但意思很明白,秦承頌摟着嬌妻,滿心滿意都是甜蜜與幸福。
“你暗戀我?怎麼可能?在議親之前,我可沒見過你。”
“見過的,只是你不知道。”秦承頌道:“那時的你,古靈精怪,自信又驕傲,跟現在不一樣。”
“你喜歡那時的我?”默言心情有點低落。
“都喜歡,更喜歡現在的你,成熟明達,聰慧又有趣,真的很幸運,我喜歡你,你也願意喜歡我。”
是啊,雙向奔赴的感情是最大的幸福吧,多少人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默言踮角親了親他棱角分明的下頜:“幫着查查明秀的新婆家,若是各方面都好,咱們多出點銀了給她添箱。”【1】【6】【6】【小】【說】
秦承頌道:“這事娘子做主就好,讓長順查一查。”
還是不上心。
也許,他是不想默言誤會吧。
秦承頌還有公文要看,默言爲他熬了碗銀耳百合粥讓他先墊墊,出門就看見程明秀站在長廊裏,悠悠地看着不遠處的梅林。
“明秀。”
程明秀沒有回頭:“顧默言,原本我想去告個別,現在不用了。”
“告別?同誰?秦承頌嗎?”
“同自己吧,同那個喜歡阿頌哥哥的自己。”程明秀的聲音有點黯啞,象哭過。
“他在屋裏,你去吧。”默言道。
“不用了,我要問的,你都幫我問過了。”程明秀道:“也好,終於可以放下了。”
“明秀。”默言拉住她的雙手:“每個女孩子都是世間的珍寶,沒有誰比誰更寶貴,秦承頌不喜歡你,不是你不好,只是你不是他命定的人而已,而每個女孩肯定會有個命定的人在等着你,不管他的家世,財富,相貌,那些通通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在乎你,愛你,把你放在心上,把你當成掌心的寶,那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最合適你的人,而你,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
“當然,人海茫茫,你見過的纔多少?說不定,他現在正焦急的尋着你,等着你呢,只是暫時還沒出現而已,彆着急,耐心點,那個人可能就在明天,可能就在後天就會出現。”
程明秀抱住默言:“顧默言,如果我是男子,我肯定看不上旁人,眼裏只有你。”
默言哈哈大笑:“好啊,那你可不許變心,要一直一直喜歡我,愛我哦。”
程明秀擰了把她的鼻尖:“貪心鬼,你有阿頌還不夠啊,花心。”
默言瞪大眼睛,很無辜:“哪有,他是男朋友,你是女朋友啊,再說了,誰不想被愛包圍着,多個人愛,不是多個人對自己好嗎?”
“那若還有別的男人也喜歡你呢?也多益善嗎?”
默言瞅了瞅屋裏,笑得象狐狸,壓低聲音:“你說呢?”
“啊,你還真喜歡旁的人?”程明秀喫驚。
門開了,秦承頌拽着默言就往屋裏去。
 p;“開玩笑的,沒有,不可能有,你要相信我。”
程明秀的笑僵在臉上,他聽見了,明知這可能是她最後呆在侯府的日子,明知自己的心情有多難過,可卻連一個眼神也不肯施捨,好狠的心。
算了,顧默言說得對,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沒意思,爲了這份喜歡,付出太多了,辛酸,痛苦,失望到絕望,什麼都體驗過經歷過了,是該放下。
只是有點不甘,可又能如何呢?
“程娘子嗎?我是傅家的下人,我家老夫人請娘子過府一敘。”侯府下人領着個人過來,行了禮後道。
是個中年婆子,穿着打扮體面乾淨,言語也不失禮,程明秀皺了皺眉,一時沒想起自己與傅家有何瓜葛。
“魯國公應下了我二爺與姑娘的婚事,老夫人有些事想問問娘子,娘子可方便?”
“呃……”
程明秀便對春喜道:“我走了。”
春喜:“我去同少夫人說。”說罷要進去,程明秀拉住她:“別進去。”
春喜愣住:“爲何?”
“你看門,上栓了。”
春喜頓時紅了臉,大白天的……
她家主子怎麼變了個人,大白天也跟大爺膩歪,還真是……
默言出來時,程明秀走好一陣了,春喜板着臉:“姑娘,你也注意着些。”一邊說一邊給默言系圍脖。
默言臉一紅,那傢伙還真是,下次也要在他脖子上種草莓,尤其是上朝之前,哼!
“傅家老太太……不會拿她以前的事說事吧。”默言有點擔心,畢竟那件事鬧得很大,程明秀又被魯國公逐出族譜過。
秦程頌出去了,行色匆匆的樣子,默言正想叫住他,長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兩人走了。
默言深吸了口氣,懶懶的:“我去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