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苦笑着搖頭:“還真是比天還大的事。”執意要走。
太子妃無奈,爲他披上外衣:“天色漸暗,外面風寒,殿下保重身體。”
“寧陽呢?”太子問。
“寧陽?她不是回郡主府了嗎?”太子妃詫異道:“殿下找她有事?臣妾這就讓人去宣。”
“宣她進宮。”
太子妃從內殿下出,就看見東宮舍人急得團團轉,一見便上前道:“殿下如何了?可醒轉?”
太子冷下臉來:“徐大人,便是有天大的事,就不能等上一等麼?殿下急火攻心,差點就……觸犯心疾,幸好救治及時,否則……”
徐大人苦笑:“臣也是沒法子了,這件事確實太大,臣必須稟報太子,耽擱不得。”
“讓他進來吧。”太子在內殿道。
太子妃攔不住,只好放人進去。
“殿下……”看見太子蒼白虛浮的臉,徐大人有點於心不忍。
“說吧,本宮受得住,還有什麼更糟的消息。”
“不算很糟,可也不是好消息。”徐大人道。
“如何?”
“秦承頌派人請了國舅爺進都撫司。”
“他不是在審犯人嗎?如何又請舅父去了都撫司?就算他官職再大,也沒資格拘拿舅父!”太子怒道。
“倒不是拘命,而是請國舅爺過去的。”
太子道:“你知道他的用意?”
“國舅進去後就沒出來,近兩個時辰了,國舅夫人着人進宮找娘娘去了。”
“沒出來?兩個時辰?秦承頌是什麼意思,他若沒有真憑實據,休想動本宮的舅父。”
“國舅爺着人遞了話出來,讓殿下莫要憂愁,他會好好呆在都撫司詔獄的。”東宮舍人徐大人道。
“好好呆在都撫司?什麼意思?秦承頌他敢!”
起身就往外走。
徐大人:“殿下,殿下,您要去哪兒?”
太子妃也攔住:“殿下不是要見寧陽麼?她就要過來了,您也不等等?”
“準備一杯鶴頂紅。”太子道。
太子妃大驚:“殿下!”
太子卻頭也沒回地走了。
寧陽正在屋裏喫草莓,今年的草莓上市得早,她有園子自己種了,雖然收成不是很多,卻勝在新鮮,自個兒喫是夠的。
“採些好的送進宮裏,給皇后娘娘,對了,太子妃也送一筐去,太子表哥正生我的氣呢,不過,我是真心幫他對付秦承頌的,過幾日氣就會消的。”
侍女讓雜役們去採果子,寧陽喫得起勁,說起來,去年的櫻桃沒喫過癮,好在有草莓,不過,草莓還是沒有櫻桃好喫,好在梨桃都相繼開花了,到了夏天果子慢慢都出來了,還有瓜菜,嗯,還可以在莊子上多種些,寧陽雖然懶,卻愛種水果,當然自己是不會動手的,喜歡規劃,然後看下人種,看果苗慢慢長大,很有成就感。大風小說
“郡主……”門房慌慌張張退進來。
“不是,是……是……”
寧陽不耐,一腳踹去,擡頭就看見一隊侍衛衝進來,上來扭住她就走。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寧陽大喊:“誰派你們來的?知道本郡主是誰嗎?果郡王之女,皇后娘娘的姨侄女,太子殿下的表妹……”
她一路叫了一堆自己的名頭,把親戚八代有頭有臉的都搬出來了,侍衛只說了一句:“奉太子殿下之命……”
寧陽就蔫了,太子之命,就因爲自己與拓拔青龍鬧了意見?不至於,不至於吧!
到了東宮,侍衛將她放開,太子妃背對着門口,寧陽鬆了口氣:“太子妃嫂嫂。”
太子妃:“你來啦。”
“嫂嫂,太子表哥還在生氣麼?拓拔清龍呢?我嫁他,嫁他還行麼?”
太子妃微笑道:“坐吧,他去都撫司了。”
太子妃在笑,寧陽卻從她眼裏看出了悲哀與難過,不由忐忑:“太子表哥去都撫司做什麼?難不成是秦承頌被免職了?”
太子妃愣住:“秦承:“秦承頌會被免職?”
“表嫂不知道嗎?他犯了欺君之罪,我已經聯繫了四位御使大人,讓他們齊齊上書,彈駭秦承頌。”
“你聯絡的御使?”太子妃問。
“我看錢尚宮很興奮,又擔心皇上會偏坦秦承頌,就自告奮勇聯繫與太子哥哥關係好的四位御使,他們都答應了,會去進言。”
太子妃直直地盯着寧陽,半晌才提起酒壺:“用過晚膳了嗎?”
“用過了。”
“再用點吧。”太子妃坐下,寧陽也不好不坐,在太了妃對面坐下,說是用晚膳,卻只有酒沒菜。
寧陽喫多了草莓,打了個隔:“嫂嫂,我不喝酒,喫多了草莓,對了,剛纔他們拉我來的,我給你也摘了草莓。”
太子妃怔了怔:“你吃了草莓?”
“是啊,喫多了點,自個兒園子裏種的,好新鮮,甜得呢。”寧陽笑着說道。
太子妃看着眼前的女孩兒,美麗大方,若不開口說話,還遇得貞靜溫柔,卻刁蠻任性又心狠手辣,皇后娘娘太縱容她了,縱得無法無天。
真年輕啊,才二十吧。
“喝吧,這是你太子表哥特意讓你喝的。”太子妃親自舉起杯遞過來。
寧陽盯着那白玉姿甜口酒杯,滿滿的一杯,酒色清亮,沒有半點雜色,猶豫又疑惑,心慌得很,跳得極快。
“表嫂,太子……表哥他……他爲何……爲何要特意讓我喝酒?”
太子妃給自己也斟了一杯:“怎麼?不敢喝?你在怕什麼?”
“沒……沒有,我只是……我只是肚子有點脹,喝不下。”寧陽起身往後退,卻撞到一個侍衛,愕然回頭,驚恐萬狀。
“喝吧。”太子妃收了笑,放下自己的那一杯:“如果一杯不夠,再喝了杯。”
原來不是自己要喝,而是……
寧陽轉身要跑,侍衛拔出劍:“郡主最後莫要忤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