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扶着默言剛走出後院,就見小王爺氣踹吁吁地跑來:“我知道了,我……我知道了,你們……你們去哪兒?”

    “小王爺,妾身……妾身有點不舒服。”默言道。

    “你知道什麼了?是誰下的毒?”

    “是錢嬤嬤,我問過她了,她承認了。”

    “她半個月前就密謀着要害我?還謀算得這麼好,我會在這個時候來你恭親王府?”默言嗤笑。

    “不是,毒藥是半個月前下的,但藥效卻能維持很久,這個藥要發作,要有另一個法子纔行。”小王爺道。

    “什麼法子?”

    “一個口令。”小王爺道。

    “口令?”默言想起前世心理醫生常用的催眠術。

    “藥是誰給她的?誰教她的殺人法子?”默言問道。

    “她不肯說。”小王爺道。

    “那就押入詔獄。”默言冷聲道。

    小王爺與世子妃驚住,小王爺極不情願:“不可,秦夫人,一旦嬤嬤進了詔獄,對我王府及我母妃與父王的名聲都有損,小王不能做這種事。”

    世子妃:“顧默言,你瘋了嗎?剛纔還說不查了,不想知道真相嗎?進了詔獄意味着什麼?會是什麼後果你想過嗎?”

    默言猶豫了,是啊,猜到幕後之人可能是太子,如果真的把錢嬤嬤送進詔獄,那無異於把與太子的矛盾提到檯面上,甚至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是她軟弱了,而是有了肚子裏的寶寶後,有顧忌了,孩子還沒出生,父母面臨的境遇就殺氣騰騰,隨時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算了,頂多,以後遠着些就是。”默言氣餒道。

    世子妃也嘆了口氣道:“以後遠着些吧,我也保證不再多管閒事,把你拉扯進種烏七麻糟的地方和事情裏了。”

    小王爺臉色慘白。

    世子妃扶着默言緩緩離開。

    默言突然回頭:“小王爺,一個人若要被人尊重,首先得自己尊重自己,長成什麼樣是上天給的,美或者醜,都不是你的錯,心靈強大的人,沒有人敢隨便欺負,若世間不公,有人持強凌強,他打你,你就打回去,只有如此,人家纔沒那麼肆無忌憚,還有,討好害你的惡人是對惡的縱容,只會讓惡人更加倍的凌弱你。”

    說完,她大步離開。

    剛出門就碰見秦承頌風塵撲撲趕來,一臉關切:“默言……”

    他大步迎向她,溫柔地看着她,似乎都沒看到默言身邊的世子妃,世子妃很自覺地鬆開手,看着他一把將默言攬入懷中:“還好嗎?怎麼臉色不太好?”

    “沒事,我沒事,我很好,相公,咱們回家吧。”默言將小手塞進他的大掌裏,溫暖乾燥又厚實,讓她莫明的安定。

    秦承頌這纔回頭看世子妃一眼:“多謝。”

    世子妃汗顏,若不是自己多事,顧默言也不會遇險,瘋侍衛撞上來的那一瞬,感覺自己的心都快飛出身體了,好險啊。

    一陣後怕。

    最近好多熟人都死了,以前怎麼都想不到的人,會突然死了,比如囂張跋扈的寧陽,比如執掌後宮二十多年的皇后娘娘,比如說,蕭清遠,那個風流自大又溫柔體貼的男人,想到那個男人在菜市口上,在衆目睽睽下被一刀一刀的割下皮肉,流盡最後一滴血,只剩下沾着紅色血肉的骨架。

    世子妃打了個冷戰,快步離開。

    小王爺頹喪的走進王妃屋裏,王妃正喝完一碗粥。

    “王妃喝完了一碗粥,王爺。”新派來的嬤嬤高興地說道。

    小王爺這才擡眼:“母妃可是感覺好多了?”

    “是的,秦夫人的醫術果然高明,爲娘感覺呼吸都順暢多了,剛纔沒到飯點就餓了。”

    小王爺扯出一絲笑意:“那就好,母妃您好生歇着,兒子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就先告退了。”

    “王兒。”王妃喊住他:“你過來,陪爲娘坐坐。”

    小王爺頓了頓:“母妃……”他現在很想一個人呆着。

    “是母妃不好,母妃對不住你,因爲母妃的軟弱與糊塗,讓我兒受苦了。”

    王妃突然這樣說,小王爺背一僵,轉過身:“母妃何出此言,您待兒子很好。”

    &nbsp“我沒教好你,沒給你做好榜樣,自小就教你遇事忍,能逃避就逃避,能躲閃就躲閃,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秦夫人說得沒錯,有些人本性惡毒,不是你讓了他就會適可而止的。”

    小王爺眼圈紅了,轉身撲進王妃懷裏:“母妃……”

    “別怕,查下去,有證據就交給秦大人,咱們對付不了,可以找能對付他的人。”王妃道。

    小王爺涰泣着:“嗯,方纔秦夫人也跟兒子說了一遍,兒子也覺得很對。”

    馬車裏,默言窩在秦承頌懷裏睡得打小呼嚕,自從懷孕之後,也不知怎地,也不胖,月份也還小,睡覺卻打呼嚕了。

    雖然是初夏,天氣卻仍有點寒,秦承頌解下外披蓋她身上,又摟緊了些。

    皇帝又催皇后的案子了,秦承頌不想把柳家那個丫環交出去,他也沒認真審,就把那丫頭關在一間民房裏,控制行動,不讓她離開,好茶好飯的供着,長順還笑着說他這不是在查案子,倒象在保護柳家丫頭。

    秦承頌知道這樣做太感情用事,也知道這樣做會有後患,皇帝多疑,就算待他很好,也不是全然的信任。

    習慣性摩挲默言的手,感覺不對勁,拉起細看,手腕處竟然有一道口子,出血了,看得出是劃傷,她怎麼會劃傷?拂上衣袖,小臂處也有一塊青淤。

    濃眉緊皺,他家小娘子在恭親王府遭遇了什麼?

    剛纔接她時,臉色有點蒼白,但一看見他便笑容燦爛地迎過來,瞞心瞞意都是高興,好象不管遇到多糟心的事,只要見到他,不愉快就能迎風而散。

    “相公……”懷裏人抽回手在臉上撓了撓,又自覺地把小手塞回他掌心,咕噥:“相公,腿麻……”

    秦承頌親了親她的額,將腿伸直,讓懷裏人躺得更平穩一些,輕輕搓揉着她的小腿,回到府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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