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家把牢裏上了三層鎖,把耳朵堵了,由他罵去,再也不敢攏邊。
秦承頌去的時候,許太醫中氣十足,但聲音卻有點嘶啞,到底罵了一天一夜,再好的嗓子也經不住,但看到秦承頌的一瞬,愣了幾秒,滿臉不可思議:“你……你怎麼……”
“是我怎麼會好好兒的站在這裏,你想着我不死也是重傷對不對?”秦承頌好笑道。
“難道不是?你傷了內腑,又被我內力震到,是爲再次傷害,傷上加傷,就算不死,少說也要躺半年纔是。”
“可我家不是有個女神醫嘛,你治不好的,她能治。”秦承頌笑道。
許神醫勃然大怒:“不可能,她治不好才百般央求我的,嚴師弟不會騙我。”
“可現在我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是事實啊,再多的狡辯也抵不住事實。”秦承頌道。
“你……你們合起夥來騙我,你家那婆娘也騙我,好高超的演技,我竟是半點也沒懷疑。”許太醫怒不可遏,掄起手中的鐵鏈不停地砸牆。【1】【6】【6】【小】【說】
“你太吵了,我帶了個人來,見見吧。”
“叔師公?”阿蝶撲到牢門前,興奮地喊道。
許太醫眯眼看她,一臉陌生。
“我呀,我哥是阿龍,北戎太子,他回去繼位了,我留在南梁,我哥的師傅是秋隱大師,你知道的對吧。”
許太醫若有所思,細細打量着阿蝶,眼中仍有疑惑。
“我是從你的招式中發現的,我哥也是練的這門武功,是秋隱大師交的。”阿蝶道。
“秋隱……”許太醫喃喃地念着,“我真的……有好多年沒見過他了,當年離開師門時,他才八九歲……”
“秋隱大師知道你是北戎人,後來去了北戎,收了我哥做徒弟。”阿蝶道。
許太醫不再說話,似乎對這件事並不多感性趣,畢竟一個幾十年都未見的師弟,再有感情,經歷了歲月磋磨,也留下不了多少。
阿蝶有點失望,吸了吸鼻子:“還以爲,你會很高興呢,白開心一場,你這副樣子也當不了我的老鄉和朋友,我還是隻能一個人在這異國他鄉苦熬了。”
許太醫手腕輕輕拖動着鏈子,看了阿蝶一眼,想說什麼,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算了,我走了。”阿蝶又等了一會兒,許太醫不再爆躁怒罵,盤腿掐了個訣開始打坐。
秦承頌也跟在阿蝶身後出了牢房門。
“他爲何什麼都不問?”許太醫很意外,拖着長鏈子在牢中來回走動,吵得同牢屋地人睡不着,其中一個開始罵罵咧咧的,許太醫解釋了兩聲,那嘶不知天高地厚,出獄時口味愛好都變了變得講道理些了。
秦承頌入宮,皇帝臉色很難看:“聽說你抓到了許太醫?”秦承頌點頭。
“把人放了。”皇帝道。
“爲何?”秦承頌不服:“臣爲抓住他耗去了半條命。”
“阿頌啊。”皇帝很是無奈:“他是個瘋子,你抓住他有用嗎?能證明什麼?”
“證明臣無罪,直到現在,皇上您一直也沒洗脫臣的罪名,臣還是待罪之身,他就是證據。”秦承頌道。
“朕讓你回府了還要如何?”皇帝不耐道。
“那臣還是回牢裏好了,反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自由,還不如不要。”秦承頌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皇帝大怒:“秦承頌,你越來越放肆了。”
秦承頌站住,轉身,一言不發地望着皇帝。
“阿頌啊。”皇帝態度又軟了:“軟了:“你要體諒朕的難處。”
秦承頌拿出官印,取下官帽,脫下官服:“臣辭官歸鄉。”
皇帝的臉一點一點黑沉:“你非要如此嗎?”
秦承頌跪下叩首:“請皇上成全。”
“你可知後果是什麼?”
“無論是什麼後果,臣擔着就是。”秦承頌道。
說完,他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轉身離開。
皇帝氣得一拂,摺子嘩啦啦落了一地。
秦承頌回到侯府,默言看他這副模樣怔了怔,隨即拉住他的手道:“冷不冷?快進屋。”
秦承頌一言不發,默言親自爲他挑了常服穿上:“沒什麼大不了的,收拾東西,咱們去鄉下住吧。”
秦承頌深深地望着她。
“你不問爲什麼?也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問的,我與你是夫妻,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去哪我就去哪兒。”
秦承頌將她擁進懷裏:“可是以後,你的誥命也會沒了,日子也不能象以前那樣過了。”
“誥命又有幾個用處?名聲罷了,又不能當官,又沒差事擔着,連俸祿都沒有,沒了就沒了吧,至於日子,還不一天十二個時辰的過?我保證,能喫飽穿暖,不會餓肚子也不會凍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好,哪裏都是過日子。”
秦承頌嘴角微勾:“我上輩子肯定拯救過一個國家,要不然,爲何能遇上你這麼好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