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繼續收撿行禮,冷盛昱說得喉幹舌苦二人卻無動於衷,氣得直瞪眼,秀氣的眉毛擰成了毛毛蟲,拉過景乾:“走吧,隨他們去,氣死本王了。”

    景乾道:“我不管,小姨你無論如何也等我娘出嫁之後再走,怎麼着也要喝杯喜酒吧,不然她會認爲你仍然沒有原諒她。”

    默言放下手中的東西嘆了口氣:“這些都是你說的吧,你娘未必願意我參加她的婚禮。”

    景乾眼神微閃。

    默言心中瞭然,也不說破,繼續收拾。

    冷盛昱啦着他走時,景乾仍一步三回頭:“小姨,你可答應了,不許反悔。”

    明明答應的是下午去趟陳家,這小子卻故意偷換概念,算了,不用他陪着,有什麼話更方便說。

    “咦,郡主呢?”春喜突然道。

    默言也發現,阿蝶竟然沒跟着回來,許久不見她了,平素這麼熱鬧的事,她定是要摻合一下的。

    “或許回了郡主府吧。”默言道。

    “不會,她不會。”知言道,最近默言不怎麼理阿蝶,她便纏着知言,知言脾氣好,又耐得細煩,兩人還蠻多話說,知言知道阿蝶是真心怕孤單,也喜歡住在侯府,她說侯府有煙火氣,就算默言不喜歡她,天天在府裏呆着,看大家忙忙碌碌的,也比一個人在郡主府呆着強。

    “那她去哪兒了?”默言有點擔心,畢竟阿龍救過自己,臨走時又給了自己那麼貴重的禮物,雖沒把阿蝶託付給自己,但那意思也差不多少。

    “去找。”秦承頌道。

    冷盛昱人還沒走遠,氣急敗壞地轉回來:“她一個異族郡主,愛去哪去哪兒,不見了你們着什麼急?怎麼沒見對我這麼好?”

    “你是王爺,又父母雙全,人家孤苦零丁一個人,有可比性麼?”默言沒好氣道。

    冷盛昱更氣,扭頭坐下,乾脆不走了。

    “我家沒飯喫。”秦承頌繼續轟人。

    默言剜他一眼:“少不了王爺這口飯,只怕王爺喫不習慣,相公沒了公職,就沒了收入,以後可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切!”冷盛昱氣笑:“是,你們會窮得日子都過不下去,那還辭官做什麼?留在京城,本王聘用你們兩口子好了,俸祿本王出。”

    “大人,夫人,出事了,許太醫越獄逃走了。”長順進來稟報。

    冷盛昱跳了起來:“什麼?越獄?那可是詔獄,都撫司大牢,固若金湯啊,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掉的。”

    秦承頌冷笑:“若沒人放水,莫說人,便是隻蒼蠅也飛不出都撫司詔獄。”

    “他劫持了阿蝶郡主。”長順道。

    秦承頌臉色大變,拉過冷盛昱:“走!”

    默言也要跟上,被春喜拖住:“夫人,您消停點吧,那個老太醫厲害得很,您懷着身孕吶,傷着了怎麼辦?”

    默言正是擔心許太醫武功太高,秦承頌會受傷,但這傢伙跑得太快,一晃眼便不見了人,這會子追也追不了。

    回到屋裏生悶氣,說好了辭官的,遇點事又走了。什麼辭官不做,分明就放不下。

    程明秀拿了個枇杷撕了皮遞給她:“喉嚨不舒服吧,喫枇杷。”

    默言喜歡喫枇杷,但這東西喫多了上火,秦承頌每日只讓她喫幾顆,一個大男人,連這些事情也管,囉嗦得很,不在家正好喫個痛快。

    “你們兩口子費了這麼大心力才抓到的人,突然逃了,他心中自然不甘。”

    道理她懂,可是……

    許太醫太強大了,默言是擔心。

    先前若不是她用了自制土槍,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哪捨得他再陷危境?

    可這話現在說也沒什麼意思,徒增恐慌罷了。

    一連吃了好幾顆,程明秀連個籃子拿走了:“不給你吃了,這些都是我的。”侯府後山種了好些,正是果實成熟之時,酸酸甜甜的,味道純得很,這個時代沒有嫁結沒有良種,果實比不得前世水果超市買得大,但好喫。

    默言懷了孕之後口味變了很多,枇杷卻是一直喜歡的。

    不滿的把小籃又搶了回來,撿了根果最多的,自己撕皮喫。

    春喜端着茉莉花茶出來,一看地上的枇杷皮就急:“夫人,不能喫啦,上火。”

    “偏要喫,你也來管我。”

    春喜委屈地嘟嘴,程明秀大笑:“顧默言,你象個孩子。”<子。”

    默言繼續喫枇杷,包一口果肉咕噥:“我就不能有脾氣?喫個果子都不能盡興,這日子沒法過了。”

    春喜待還要勸,程明秀道:“是她肚裏的孩子愛喫,你就由着她吧。”

    “不收拾東西啦?還走不走?”程明秀故意道。

    “不管他走不走,我反正是要走的,這京城呆膩了。”

    “夫人,莊親王世子妃來了。”

    世子妃好些日子沒來了,秦承頌被看押時,默言也想過去求她,還到了莊親王府門前,但平素熱熱鬧鬧的王府那天卻大門緊閉,默言便連馬車都沒下,也不怪,畢竟交情也不是很深,而且世子妃曾在宮中救過自己,不能讓人家爲難。

    如今秦承頌人回來了,卻辭了官,皇帝並沒挽留,可見也是樂見其成,秦承頌大勢已去,往常來往甚密的都不見了蹤影,從來只有錦上添花,少見雪中送炭,所謂友情親情不過如此,好處誰都想來分享,晦事自是怕沾半點。

    世子妃現在來做什麼?

    “顧娘子,顧娘子……”世子妃跌跌撞撞的跑來,很着急的樣子。

    春喜上前扶住:“世子妃,您這是……”

    “顧娘子,顧娘子。”世子妃終於坐下,來不及喘氣,端起桌上的半杯冷茶一飲而盡。

    默言瞪大眼睛,這也……太不講究了。

    “快,快隨我去東宮。”

    默言身子後仰,離她遠點。

    世子妃卻一把捉住她手腕:“別摔了,起來,隨我走。”

    默言掙扎着:“我不去,我懷着身孕呢,哪兒也不去。”

    “太子中毒了,你非去不可。”世子妃道。

    默言瞪大眼睛:“太子中毒了?”

    “是,太子中毒了,命在旦夕,只有你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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