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得,就算我心裏有懷疑,咱也不敢說啊。

    “這個……沒實證的事,老臣……老臣……也不敢憑空猜測。”

    皇帝很想一腳踹翻這隻老狐狸。

    不過,最近接二連三的出事,把個京城弄得烏煙障氣,皇帝很後悔沒有早些使手段制止,未料到事情發展得這麼快,還有點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在走。

    “皇上,老世以爲,此事很可能與許太醫有關,這種古怪的毒,以前從未見過,只有許太醫此等惡毒奸詐之徒纔會製出如此陰損的毒品來。”徐時召總算說了句有價值的話。

    皇帝沉吟道:“如此說來,你覺得,與北戎有關?”

    徐時召:“正是,老臣有此擔憂。”

    皇帝問秦承頌:“阿頌,你怎麼看?”

    秦承頌:“皇上,不能先處理恭親王的事嗎?”

    被人戳穿心思,皇帝乾咳兩聲道:“自然是要處理的,他不是還沒醒嗎?先着人治傷吧。”

    “恭親王府的地道肯定不是小王爺自己命人挖的,能把地道挖到恭親王府去,還把王府與一間秦樓楚館連通,時常擄走堂堂一品親王並對他進行凌虐,皇上,您想不出整個大梁朝,誰有本事做這種事,又有誰有此等變態愛好呢?”秦承頌不想放過皇帝,更不想陪他轉移注意力,在關鍵事件上大事化小。

    皇帝還想說什麼,秦承頌一揮手:“帶證人。”

    被押上來的是花月樓的掌櫃,一個無須白麪的中年男人,皇帝看一眼覺得有點面熟:“你是……”

    “皇上,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掌櫃跪下,匍匐在地。

    皇帝:“你……你是……”

    “奴才萬魯。”

    皇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萬魯,你不是……”

    “臣記得,他以前是坤寧宮的,皇上跟前的,後來去了東宮,沒想到,竟成了花月樓的掌櫃。”

    都到這份上了,皇帝氣得臉都綠了,拼命調整着呼息,苦澀而又無奈地乾笑道:“朕知道了,恭親王之事,朕會徹查,來人,軟禁太子,不許他出東宮半步。”

    徐大人抹了把冷汗,事情終歸到了這個地步,他是老臣了,而且是忠誠的臣子,大梁朝如他這樣的臣子很多,作爲老臣,最想的就是朝政清明安寧,而動儲君是最會憾動朝政根基的事,這些年太子所作所爲,他們不是沒看見,歸勸過,期盼過,總盼着太子能改,只要大致方向沒問題,只要太子還算勤政愛民,有些小瑕疵,他們也能忍受,人無完人嘛,太子也是人,又不是神,哪能十全十美,可是,現在的太子越發讓人難以忍受了,一個連親孃與髮妻都能狠心拋棄的人,一個爲私慾殘害一品親王,這個親王還是堂兄弟的人,荒唐暴虐至如斯地步,能讓人不失望,死心麼?

    來面聖,徐大人確實是受了秦承頌的脅迫,可那只是表面的,私底下,幾個重量極的老臣們會過面,商議過,早有廢太子的心,正好藉着秦承頌這個殺神的名頭來推波助瀾一把。

    皇帝終於對太子徹底失望了,老臣們雖然還不知下一位皇儲是誰,也不知該立誰纔好,但至少,不是太子這種人,也算是一種勝利。

    東宮,太子坐在在太子妃的牀前發呆,這些日子,他越地喜歡呆在這間屋子裏了,這裏的一切還是太子妃生前在時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廚房照樣每天早上都會送太子妃愛喫的早餐過來,太子默默的坐在桌這頭喫,他對面的椅子空空的,桌上卻擺着另一份,好像太子妃只是在後殿給兒子女兒穿衣洗臉,忙完就會出來用早膳似的。

    午間太忙,太子也會派人回來看一眼,好象看了這一眼,就瞭解到太子妃是不是按時用膳了。m.

    兒子女兒如今都沒在東宮,被德太妃接走了,皇帝有意不讓他們見自己,太子也不在乎,反正那也是他的親孫子,總不會害他們,只是……

    見不到兒子女兒,諾大個東宮就更冷清了。

    “殿下……”大宮女端着甜湯進來,以往這個時辰,進來的是太子妃,太子愛喝桑椹枸杞桂圓做的甜湯,太子妃會親自煮,小火慢煎,煮的時間不能太長,重點是配料要精準,多了桂圓太甜,多了桑椹會有點澀……

    “宮裏來人傳旨……”

    太子接過甜湯,慢條斯里的喝。

    &nbbsp;  “太子接旨。”外頭太監高聲唱諾。

    太子沒理會,繼續喝甜湯,大宮女與幾個太監宮女全都迎了出去,在殿外跟着接旨。

    “太子呢?”傳旨太監皺眉道。

    “殿下他……”大宮女指了指殿內:“殿下每日此時都要在此緬懷太子妃殿下……”

    傳旨太監嘆息一聲,心想,人在時不好好珍惜,如今把人逼死了,再來思念也是假的,無用之功。

    旨意是軟禁太子,並封鎖東宮,東宮之人不得隨意進出。

    太子似乎並不意外,仍在喝着甜湯,彷彿沒聽見似的,當然,他也沒按禮制去接旨,這本就是大不敬之罪,但現在的他,不在乎。

    攔截挾持顧默言來東宮,有兩個目的,一是做場戲讓她充分相信,在滋補藥中摻雜成癮之毒並不是自己的主意,撇清關係以備後患。

    第二個便是讓顧默言作證,自己那時一直呆在東宮,沒有出門。

    但也是那時,他讓人把恭親王迷暈便運到了花月樓,等顧默言走後,便立即去了趟花月樓,發泄了一番,不然,他怕自己會憋瘋。

    太子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個連自己都討厭的樣子。

    他並不是斷袖,也無龍陽之癖,太子妃在時,雖然對她沒有現在這般深情,但二人也算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他還有好幾位側妃侍妾,基本能做到雨露均沾,可見,太子是正常之人,怪就怪,小恭親王長得太好看了。

    從很小時,見他第一眼起,太子就被小小的男孩子吸引了,怎麼會有男孩子長得比女孩兒還好看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