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觸即發,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着咚地一聲,有木頭撞擊大門,許家人愣住,一時忘了攻擊,大白天,竟有人拿大圓木撞許府大門,奇了怪了。
有兩人跳上門房正要查看,兩支利箭射來,一個猝不及防中箭掉落在地,另一人險險避開躍下,大喊:“不好,是軍隊。”
軍隊進攻許家?怎麼可能?
正愣神,門咣噹一聲開了,衝進一隊手持尖槍的軍士。
爲首的竟是冷盛昱,少年王爺一身銀甲,頭上紅纓醒目耀眼,手持長劍大喊:“誰敢傷顧娘子?”
顧默言怔了怔:“你怎麼來了?”
冷盛昱沒好氣道:“本王不來,難道讓這些屑小傷你?阿頌回來還不得手撕了我?”
冷盛昱雖然年紀小,行事卻並不魯莽,要不然,太子也不會當他是勁敵,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弟弟,乳臭未乾,卻對太子之位發生莫大的威協,可見這小子的心機與能力都比他這個所紀成熟與強悍。
他帶的人並不多,頂破天不超過一百,應該是詡親王府的親兵,因爲他在西山大營擔職,並常把自己的親兵拉去大營中訓練,所以這些人也穿着西山大營的的服侍,許家人以爲是西山大營的軍士。
“放下武器,否則皆以造反罪論處。”冷盛昱道。
江湖人士雖然大多爲亡命之徒,但也不是傻子,這種時候,敵我雙方力量太過懸殊,不可能拼得過,還會連命都保不齊,軍隊的人殺人就跟切菜似的,他們可沒那麼多講究,只要上官下了令,屋裏這些人可以一條命都不留下。
拿人錢財是要爲人消災,但眼前的敵人太過強大,災是不可能消的了,沒必要爲了點錢連命都搭上吧。
只要有一個人放下刀劍,其他人都會效仿。很快,刀劍扔了一地,許家護院退到許忠恕身後,許忠恕此時已經面目全非,冷盛昱只看了一眼便將頭別開,太噁心了:“此人是誰?”
他問的是顧默言。
“許忠恕。”程明秀回道。
“他……他怎麼成這副德行了?跟個惡鬼似的。”冷盛昱作欲嘔狀道。
許忠恕肺都快氣炸,好在,傷勢沒有繼續惡化,雖然痛,但估計要不了命,可肚子裏卻象被橫七豎八扯了好幾條繩子,兩頭一扯,將腸胃都糾纏在一起,象要扯斷了一樣的痛不欲生。
“解藥……解藥……”再沒有方纔的猖狂,許忠恕向默言爬去,哀求道。
“是下毒了嗎?”冷盛昱大爲好奇道。
“要解藥啊。”默言沒理會冷盛昱,而是支着腰低頭問許忠恕。
許忠恕爲着一隻好眼睛道:“解藥,我雖非朝庭命官,可也擔着六品的文職,是有功名在身的,我若死了,你也逃不了干係,照樣要以殺人罪論處。”
程明秀不滿:“幹嘛要天地日明月作證,我們不是人麼?”
“我怕他不服氣,說你們都是我帶來的,說話會不公平。”默言道。
“本王親眼所見,大白天關上門,想幹什麼?”冷盛昱道,莫看他年紀還小,個子已經躥到比默言還高半個頭了,站在那自帶威嚴。
許忠恕已經快痛暈去了,這會子他也希望自己暈了纔好,不用面對,可偏天痛腹腿如絞,就是不暈。
“王爺,顧夫人舉師動衆上門給下官下毒,下官現在這副模樣您也看見了,下官只是想討解藥……”不得不說,這廝還是很懂得利用一切對他有用的條件爲自己辯解。
冷盛昱道:“別以爲本王不知道,他打傷了陳景乾。”
“那陳景乾私闖下官府邸,要殺下官,下官只是自衛才傷了他。”許忠恕道。
“私闖?什麼私闖?你不知道陳景乾是本王貼身侍衛嗎?他的行動都是受本王指使的,怎麼着,你這裏,本王不能讓人來?”
可陳景乾是來報私仇的,要殺人的。
“王爺是讓陳景乾來殺下官的?”許忠恕抓住話裏抓住話裏的漏洞。
“他要殺你?爲何要殺你?”冷盛昱卻反問道。
“臣……不知。”許忠恕快痛死了,卻還要打起精神與冷盛昱周旋。
“你要解藥是嗎?”默言打斷二人的勾心鬥角,插了一嘴。
許忠恕:“夫人不會給對嗎?”
“也不完全是,不若咱們交換吧,你把製糖果的解藥方子給我,我先給你處理臉上的傷,不然,你的臉最後會成骷髏你信不信?”
“什麼糖果解藥?我不懂。”許忠恕搖頭道。
“所以,你不同意?那算了,詡親王,多謝相救,妾身就先回了。”
說着便要走,冷盛昱卻站在原地:“好,來人,護送顧夫人回去,本王還有點事要與許大人掰扯。”
“夫人!”今天這事,裝蒜也沒用了,想要留下這條命,只能妥協,許忠恕活了三十幾年,最懂的就是審時度勢。
“現在懂了?說吧,解藥,快着些,你的傷再不處理,會爛到脖子上去,你想喉嚨也毒穿嗎?”默言嚇唬道。
“下官真的……沒有解藥,但下官知道,此藥是從何而來。”許忠恕艱難地說道。m.
“別賣關子,說吧。”
“王爺一顧夫人爲何不去問三公主?”
“三公主的藥難道不是你給的嗎?”默言道。
許忠恕:“下官一介六品小吏,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能耐,攪亂整個京城,下官纔是別人手中的槍,夫人真想要解藥,只能找找三公主。”
看他樣子不象說謊,顧默言與冷盛昱對視一眼,看來,那快硬骨頭還是得啃啊,只是怎麼啃,得找蕭貴妃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