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
失去了黃金波斯貓，荷包蛋的表情也沒有改變。他的表情就像是剛破完一個無聊遊戲那樣。
“我就覺得是這樣。”我笑說。
“啊？”
“黃金波斯貓沒有幫上你的忙吧？”我指着荷包蛋斷掉的右手說：“你原本很興奮的拿走黃金波斯貓，現在卻一副興味索然的模樣。”
“何以見得？”
“我看得出來。”
荷包蛋嘆了一口氣。
“如果那個外掛道具可以派上用場的話，我也就不需要殺死你了說。”
“果然是這樣嗎？”
根本沒有必要等那兩週。
荷包蛋搶走黃金波斯貓之後，很明顯地去做了什麼。
而且失敗了。
我張握着手指，重新確認體內的鮮血魔法效力。剛剛和薛凱騎擊掌時，她發動了完美淨化。我只讓薛凱騎幫我拿回原本就有的能力。就算忽然幫我安裝新招式我也不會用。
可以聽見薛凱騎跑走的腳步聲。
荷包蛋沒有追上去，看來是真的沒打算搶回來。黃金波斯貓不適合戰鬥，對荷包蛋而言如果不能達成目的，就是雞肋般的存在。
“我總不能把那隻右手隨便換給路人。”荷包蛋搖頭說：“如果給了一個白癡讓他毀了這個世界就麻煩了，最好還是交給原主人。”
荷包蛋重新召喚無數魔族武器圍繞自己。
“我們聊聊吧。”我舉着雙手說：“現在還來得及。”
荷包蛋眯起了眼睛。
“雖然這樣有點奇怪，但其實我是蠻想要向你道謝的。”
“啊？”聽見我的發言，荷包蛋傻眼了。
“薛凱騎原本因爲黃金波斯貓的緣故一直很煩惱。”我說：“但是因爲你暫時把那東西搶走，似乎反而讓她能夠重新審視自己的初衷。你沒看到她跑走的時候表情多爽朗啊？那傢伙一定能用那股力量讓世界變得更好。”
想要讓這個不公平的世界被更溫暖的法則包覆。我相信薛凱騎能夠重新拾回最初獲取能力時的初衷。
“如果說掌握最高權力的是你這種笨蛋的話。”荷包蛋忽然說道。“不知道這個世界變得如何？”
“誰是笨蛋啊？”
“不，我在稱讚你哦。”
荷包蛋身後出現藍色火焰與巨大蜘蛛。
“．．．．．．現在還能談談的，你是爲了那個菅原小姐而戰鬥的嗎？”
“來不及了，菜咕鯤。”荷包蛋搖頭說：“如果早在那個絕望的兩年間認識你的話還有機會，若是在那個綠色的畢業來臨之前還有希望。”
“荷包蛋。”
“無需多言。”
荷包蛋臉上掛回笑容。
那慵懶而無所謂的笑容，總讓我感覺悲傷。那並不是從容，而是一種拒絕。
拒絕一切的笑容。
藍色火焰率先襲來。
隨後逼近的是巨大光柱和蜘蛛怪物。
這一次我並沒有那麼恐慌，取回冷靜之後我就理解了。
這些攻擊對我的威脅其實並不大。
與一開始不同，我不再試着拉近距離，而是一口氣跳開觀察。見到我的行爲，荷包蛋接二連三的放出新招。
但是。
“精準度一塌煳塗。”我忍不住吐槽：“這樣稍微拉開距離之後，這些招式根本打不到我。”
一開始故意殺死路人的行爲，現在看來非常明顯。荷包蛋極盡可能的挑釁、挑逗我，爲了讓我主動拉近距離。
沒見過的火焰箭雨和地刺攻擊襲來。但我完全不打算傻傻的進去那個範圍，而是直接跳出來。正因爲不熟悉，所以荷包蛋只能浪費地大範圍釋放法術，因爲之前我一直腦袋發熱的想要逼近，所以纔沒發現。
“既然你不打算打，那我就直接讓攻擊延伸到都市。”荷包蛋冷冷的說。
“你去啊。”我聳肩說。
荷包蛋眯起眼睛，對着都市方向釋放火焰箭雨。我完全沒有打算理會，而是持續保持着一定距離。只要荷包蛋遠離我就靠近，他靠近我就拉開距離。
“我們來比耐力吧，小督督。”我微笑說：“我很清楚喔，刻意運用不熟悉的武器是種花招，你想顯得自己千變萬化。因爲你明白，單純論魔力總量與回覆性能的消耗戰根本打不贏我這個正宗魔族。”
“……”
“也就是說，一定有個必殺的絕招藏在這些花招之中，爲了避免長期消耗戰而藏在煙幕之中的殺招。”
“你沒有證據。”
“是沒錯，但你這是在動搖嗎？”
像是對於我的行爲恣意報復那樣。荷包蛋破壞了一旁的都市。火焰箭雨覆蓋天空，光柱遍佈大地。
只是。
“你變得真是冷酷啊。”荷包蛋氣喘吁吁的說。這是戰鬥後第九天以來他第一次對我發話。
“薛凱騎會救那些人。”我說。
“那個能力沒有這麼萬能，是你害死那些少數不能救回的人。”
“如果我死在這裏，就不能阻止你殺更多人了。”
荷包蛋狠狠的瞪向我。
“所以就可以對眼前的人見死不救？”
“某種程度上，是的。”
聽見我的答案，荷包蛋僵住了。
“可以的話，我也想漂亮帥氣的拯救一切。”我低着頭說：“但是，我的能力有限，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
荷包蛋使用了那個可以瞬間平移身體的招式朝我衝了過來。原本我因爲這招而無法拉近和他的距離，這次他卻主動拉近距離。
明顯的壞棋。
碎裂的聲音響起。荷包蛋胡亂揮舞的冰箭在空中斷裂，同時我的左手抓住了他的臉。
……恐懼追憶，發動！
等到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已經被一大堆綠葉和樹枝包圍了。
……這三小？我吐掉一嘴樹葉，從地上爬起來。從之前的經驗看來，恐懼追憶通常會由某個回憶場景開始。
但是，這次我卻身處於場景之外。我在綠葉叢中，像是看電影那樣望着映在半空中的回憶畫面。
荷包蛋的內心全然拒絕着我，我連要踏入一腳都無法辦到。
“我希望你能加入魔法實習生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