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漸空白的空間中,我找到了在這個空白中唯一不和諧的存在。
一個穿着破爛衣衫的紅髮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哭泣。
我走近小女孩,蹲下身子讓視線與她平行。
“你的爸媽呢?”我問到。
紅髮小女孩用力抹着滿是淚水鼻涕的臉頰,輕輕的搖頭。
“那你的朋友呢?”我繼續問:“你的朋友在這裏嗎?”
紅髮小女孩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就在她開口的瞬間,她的身體忽然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接着小女孩宛如立着的杆子倒下那樣,朝着側邊毫無意識的暈倒了。
“不要理她了。”
這時。
我的背後,“現在”的失戀的感覺不知何時出現了。
“可是......”我望着那個小女孩喃喃說。
“我說別管她了。”失戀的感覺斬釘截鐵地說,並用力拉着我的手腕帶我離開這裏。
小女孩的身影逐漸遠去。
“......她是誰?”直到完全看不到小女孩之後,我才終於問到。
“你我都愛莫能助的存在。”失戀的感覺靜靜的表示。
“你在說誰?”
聽到我的發問,失戀的感覺挑眉看了過來,寶石般的紅瞳看上去有些溼潤。
坐吧,失戀的感覺說。空白的世界中理所當然的冒出桌椅。
“我和你相遇的那天。”失戀的感覺忽然說:“救了一個差點被車撞的女孩,對吧?”
“是啊。”我想起那件事情,頓時覺得很不爽。“那時候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吧?很能演耶。”
現在想想,失戀的感覺根本不是遇到我纔開始計劃這一切的,而是在那之前就開始籌劃了。所以她遇見我根本不是巧合。就算說那個小女孩是演員我也不意外。
“哈哈。”失戀的感覺毫無起伏的敷衍笑到。“你自己有定論了嗎?”
“什麼?”
“關於是否要殺死遠香。”
神奇的是,現在的我聽到這個話題,居然能夠平常的笑着。
“遠香現在體內仍有賈巴沃克存在吧?”我問到:“如果殺死她的話,那個賈巴沃克會......”
“轉移到我身上。”失戀的感覺接下我的話語。“我是目前全世界唯一剩下的、賈巴沃克的復活種子。放心吧,賈巴沃克無法感染魔力比自己高的對象。他的復活機制會被血腥伯爵永續迭加的繼承機制克住,不斷在我體內空轉。”
“是嗎?”
“一臉狐疑呢。”
“事到如今妳還以爲自己有多少信任可以消費啊?”
“也是。”
遠處傳來哭聲,我知道是剛纔那個小女孩。
“茜。”我久違的直呼失戀的感覺的名字。
“我說過了。”失戀的感覺僵硬的回答:“不要管她。”
頓時間,我們兩人無話可說。
明明我有許多不滿想要向她抱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也是啊。
如果是我,爲了拯救平平……欺騙一兩個陌生人,根本不是問題。
“啊……對了。”我隨口說:“沒有機會讓平平認識妳,還真可惜呢。”
沒想到。
“……”
失戀的感覺整個人勐地顫抖了一下。
爲什麼?爲什麼失戀的感覺如此驚愕?平平怎麼了嗎?
只見失戀的感覺像是得了熱病那樣,渾身冒出大量冷汗。這裏是精神的世界,她的意識出現了劇烈的動搖!
“茜……”我連忙要去查看,失戀的感覺卻伸出手阻止我。
“咕鯤。”失戀的感覺咬牙說着,呼吸快得不自然。“首先,我將【觀測的龍母】放在你家裏了,只要注入魔力就可以使用。”
那個是……我想起來了,是宛如錄影機那樣可以紀錄影像的魔族武器。
那個東西紀錄了“另外一個人面梟殺死無忌老師的影像”。
“只要用那個,你就能知道【攻略手法】。參考他的方法,儘可能從中學習。”失戀的感覺用力按住額頭,像是腦袋快要裂開似的。“時間還很充裕……建議你最後一天再挑戰。”
“別說了,茜。”我抿了下嘴脣,靜靜的說:“別說了。”
“對不起。”失戀的感覺顫抖着肩膀。“讓你承擔我們本應擔下的責任。”
“我不是說過別說了嗎?”
失戀的感覺輪廓逐漸扭曲,身體化爲無數粉片在空白的世界飄散。
“這是要幹嘛?”
似乎很不能理解我爲什麼要解開他的束縛,長風警戒的瞪着我。
“你自由了!”我鼓掌說着。
“啊?”
“沒有理由繼續監禁你吧?”
“也沒有理由放我走吧?”
“怎麼會沒有?”我百無聊賴的說着:“快去陪着遠香小姐吧。”
光是這樣一句話,長風恐怕就能理解了。不論是我的想法,還是我們的結局。
放下繩索後,長風輕盈的跳到窗戶上。
“幫我跟麗娜說聲抱歉。”長風喃喃說着。
“不要,你自己說啊。”
還沒聽到我的回答,長風就消失在夜空之中。真是的,沒耐心的傢伙。
接下來。
我一屁股坐到牀上後,把龍頭造型的護目鏡放到桌上,並緩緩朝着其中灌注魔力。鏡片……或者該說龍眼的部位,開始朝着空中放出影像。
就在這時。
“咕鯤先生。”
麗娜的聲音傳來。我轉頭一看,只見麗娜纖細的手虛按着門,輕笑着望向這邊。
“我也想要看。”麗娜走到我身旁,用手整了下裙襬後輕輕坐下。
“這可不是電影鑑賞會啊。”我苦笑說:“是無忌老師的死亡影像。”
“那種破事我們當然知道啊,哈!”麗娜忽然整張臉扭曲着笑了……語燕顯現,用手指戳着我的胸口說:“你這小處男以爲可以靠自己去找出攻略手法嗎?不要往臉上貼金了。”
就在我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後方的棉被飛了起來……藏身其中的金髮少女大力的喘着氣。
“好悶熱!”薛凱騎反覆拉着領口。“要死要死要死!”
注意到我和語燕都看向她那邊,薛凱騎用手指搔着臉頰說:“人家也想要幫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