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在調查這個地址的時候,我有找到一個當地的傳聞。”我忽然想起似的說着。

    “什麼傳聞?”蘇俐問。

    “在目的地一帶的懸崖上,有個壞爺爺居住在那裏。”我微笑說:“他會把小孩關在那邊的地下室。要是壞孩子闖進去,就永遠出不來了。”

    蘇俐一聽,忍不住吞口水說:“只是傳說吧?而且那個地方說不定跟我們要去的地方完全無關。”

    “可是,周圍的民宅逐漸減少喔。”我聳肩說:“已經漸漸看不到其他人了。”

    聽見我這樣說,蘇俐畏縮的拉住我的手肘。

    一到上頭,也不用什麼標示路牌,一看到那不怕死建在崖邊的木屋,便知道那就是傳說中壞爺爺的房子,也知道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這裏也就只剩下這間房子。

    這種陰森的地方的確會成爲都市傳說的好材料。也難怪過了這麼久旻欣也還能記得地址。要是我來過這種地方一定一輩子忘不了。

    蘇俐躲在我後面瑟瑟發抖,見到我直接走上前,連忙拉着我說:“你幹嘛?”

    “拜訪啊。”我不禁好笑說。

    “如如如果他拿刀子砍我們怎麼辦?”

    “你是一個擁有超級翅膀的人。”我姆指按住眉間、受不了的說着:“我想應該是不需要害怕持刀暴徒。”

    啊,對喔。蘇俐一愣後,便蹦蹦跳跳跟了上來。

    我們一靠近木頭房屋,便同時皺起眉頭:這屋子裏的木屋好像都沒有在保養,木頭散發出一股腐爛的味道,黏着噁心的綠色黴菌糾纏在上頭,看上去就像是遭到詛咒那樣。

    我停在數公尺外的地方,忽然一動也不動。蘇俐一愣,問我:“幹嘛停下來?”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地下室吧?關小孩的那個。”我踢着地上的一個鐵門,這門上頭有好幾個鎖頭,給人一種保險箱般的印象。

    原本我還想說既然鎖這麼嚴實,要不要勸蘇俐別去了。但蘇俐輕描淡寫的用翅膀破壞鐵門後,我還是乖乖閉上嘴巴。

    “幹嘛?”蘇俐注意到我沒動,轉頭過來看我。

    “沒事。”我聳肩說,並跟着上去。一進入通道的瞬間,我便嘆着氣把一直都會放在口袋備用着的口罩戴上。

    “好臭!”蘇俐則是直接罵到。

    要比喻的話,就像是洗過的衣服沒有曬乾的陰溼味道。我們兩人先後走下鋪在土上的木板樓梯。這裏的階梯也幾乎被蟲蛀得差不多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整個人滑下去。

    一到下面,我立刻就明白這裏被當成關押小孩的都市傳說場所的原因了。

    只見大概一個客廳大小的空間中,書櫃和桌子凌亂的倒在地上,上頭全是灰塵,大量的紙張和書本也都隨意散放在地上;旁邊的牆壁上有大量像是斧頭噼砍過的痕跡。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畫像,與囚具。

    這兩個物件靜靜的在角落散發存在感。

    首先,角落的畫架上擺着一副畫。

    是許茜夏。

    即使只是畫像,仍然毫無遺漏的將她那股渾黑冷漠的氣質傳達了過來,讓人讚歎繪畫者的技術。

    而且,明明周圍都被破壞得一塌煳塗,暴露着、毫無保護的畫像卻反而沒有任何污損與毀壞。

    許茜夏的畫像旁,寫着“天使=早寒”。

    這是什麼意思?這裏的主人究竟是基於怎樣的想法去寫下這個的……他與許茜夏的關係爲何?

    早寒又是誰?

    疑惑重重,讓我忍不住吞口水。我該不會涉入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件了吧?

    我搖頭甩掉無謂的擔心,看向其他地方。

    鋼鐵製成的鎖鏈連接着銬鐐,就那樣散放在地上。即使生鏽且滿是污垢,仍然顯得兇勐也具有威脅性。

    “看起來簡直像是某種兇暴罪犯的祕密基地。”我看了好一會兒後,說出心中的感想。蘇俐更是整個人嚇到發抖,躲在我的後面。

    這個房間究竟是基於怎樣的目的建造的?又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想像到可能發生的事,我感覺一瞬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趕快離開這裏的時候,蘇俐忽然驚唿一聲。她似乎想要碰觸那幅許茜夏的畫像,卻不小心把它推倒了。

    粉塵一口氣瀰漫室內,我和蘇俐咳嗽連連。

    “這是什麼味道?”等到灰塵散去,蘇俐疑惑的蹲下,像是找到了什麼似的。我皺起眉頭,在蘇俐推倒畫像之後,一股討厭的味道便瀰漫整個地下室。

    像是廚餘般的腐臭味道。

    蘇俐把我推開,同時背後翅膀如薙刀般往地板切下。地板一口氣裂開,而在裏頭的是……

    我和蘇俐同時發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在裏頭,一名勉強可以看出是女性的屍體被包在塑膠袋之中,以蜷縮的姿勢被塞在角落。屍體雖然因爲保存良好的緣故沒有蚊蟲螞蟻包圍,卻已經腐爛得能從壞肉中看見骨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蘇俐顫慄的喊着,肩膀不住發抖。

    “就是那麼一回事了。”我看見屍體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說:“這女性該不會就是早寒吧……如何?往上走應該就能遇到屋主,要去會會可能是兇嫌的屋主嗎?還是要報警?”

    蘇俐吞了下口水,深唿吸一口氣後說:“當然。”她領在前頭,朝向木屋的方向走去。她沒有說明“當然要做什麼”,想法卻一目瞭然。

    我們並沒有直接去敲門,而是在外頭環繞一圈後透過窗子看向裏面。因爲找到了屍體,所以我們都很緊張,深怕會忽然竄出殺人魔。

    “咦阿秀,你看這個房間……裏面有人。”

    蘇俐忽然喊到,並不斷拍打着窗玻璃。

    “你不要嚇到人家……嗯?”我不禁一愣,卻是透過窗玻璃往裏面一看,一個老人正仰躺在舒適的躺椅上。角落,一個現在年輕人應該都沒見過的老舊收音機正放着音樂。老人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否清醒。

    “他在睡覺耶,要不要叫醒他啊?”蘇俐望着我說:“還是要先叫警察?”畢竟對方有可能是殺人魔,蘇俐的判斷沒有錯。

    “那樣恐怕就晚了。”我望着角落一個像是炭烤用的烤爐,平淡的說。

    “因爲這人正在燒炭自殺。”

    蘇俐一聽,驚愕的瞪大眼睛,接着便是暴風一捲,連同玻璃窗戶在內整個牆壁一口氣被刨開巨大的空洞。碎石與碎片吹入室內,把整個房間弄得杯盤狼藉。燒炭用的烤爐倒在地上,我連忙拿起旁邊桌上的水倒下,發紅的炭冒出蒸氣之後快速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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