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踩扁他!”

    地精術師指揮巨魔發起進攻,巨魔擡起左腳瞄準,然而在擡起大腿遮蔽視線的瞬間,艾伯特已經消失不見。

    “唔?人呢?”

    巨魔試圖找出對手身影,低頭時卻發現自己用芭蕉葉製成的草裙底下,正發出不祥的紅色光芒,巨魔嚇得大喊:“蛋蛋!他在蛋蛋旁邊!”

    巨魔雙腳來回踱步,試圖把艾伯特甩出去,但一點用都沒有,那道紅光依然在它胯下來回擺動,巨魔別無選擇,只得將手伸進裙底,抓住那個掛在裙襬的發光物體拿到面前端詳。

    “嗯?手鎧?”

    “在你背上!”聽到動靜的地精術師連忙回頭,只見艾伯特身上只剩左手與雙腳還穿着鎧甲,正試圖爬上巨魔肩膀,地精露出奸詐的笑容道:“脫下胸甲速度是提升不少,但防禦力可就大幅下降了!暗之加護——凋零砲連發!”

    黑色暗影球接連從地精術師的手中射出,艾伯特將小太刀刺入巨魔身體裏作爲支撐,在巨魔身上快速跳躍移動,巨魔發出慘烈的哀嚎聲,讓坐在他肩上的地精震耳欲聾。

    “忍耐一下等等就幫你治療!先把他抓住啦!”地精術師焦急的說道。

    “痛痛!痛痛啦!”巨魔雙手在身上亂撥,試圖把艾伯特給拍下來。

    “22公分深的傷口,要花3.7秒治療,那140公分深的傷口,至少就得花23.5秒治療,對吧?”爲躲避巨魔的瘋狂亂抓,艾伯特從巨魔胸口向前一跳,左手高舉刀鞘,右手朝地精扔出小太刀,並露出自信的微笑:“斬殺時間綽綽有餘!”

    “哼!這麼粗糙的攻擊對我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地精射出三發凋零砲,將迎面飛來的小太刀炸成了鐵粉:“化爲灰燼吧!雜魚騎士!”

    突然聽得“喀”地一聲,地精術師連忙查看聲音來源,艾伯特左手刀鞘里正插着剛纔被巨魔扔出老遠的武士刀,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地精瞪大眼睛:“怎麼會?”

    “地精大大……幫復……”巨魔的聲音充斥着無奈與哀傷,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地精術師低頭看着巨魔左胸,被武士刀貫穿的胸口像瀑布一樣涌出大量鮮血,地精嚇得完全無法反應過來:“你心臟怎麼被打穿了!?難道是……丟出去的刀子自己飛回來?”

    艾伯特在空中切換成拔刀架式,腿鎧上的龍紋光芒從橘黃色轉變成血紅色,一股強大推力自他腳下迸發而出:“一刀……必殺!”

    “別、別過來!凋零砲!”

    地精術師接連射出黑球,艾伯特舉起左手用手鎧擋下攻擊,腿鎧的推力讓他一瞬間就飛到巨魔左肩,艾伯特大刀一揮,橫掃巨魔左肩空無一人的地方,大量鮮血伴隨地精被斬飛的頭顱在空中劃出軌跡,艾伯特踩到巨魔的小腿肚上當作緩衝,向前一跳安全落地,草地被巨魔心臟涌出的鮮血弄得泥濘不堪,他只好再向前多跳了幾步以穩住重心。

    “沒有後手了嗎?”艾伯特拿出白布擦拭沾滿鮮血的武士刀:“光憑兩位的戰力,是完全不夠的哦!”

    “唔……”巨魔摀住胸口跪到地上:“騎士大大……救我……”

    “救不了你呢!我對巫術一竅不通,”艾伯特伸出手指指向一片漆黑的天空道:“不過我能幫你問問那邊那位勇者。”

    “艾伯特!”艾鯤駕着滑翔翼朝地面大喊道:“我來接你了!”

    艾伯特邊尋找自己剛纔丟下的鎧甲喊道:“這裏有只巨魔需要治療!”

    “啥?”

    就在艾鯤還在困惑時,一枚綠色光球從他身後的滑翔翼射出:“糹之加護——縫合。”

    “我只能幫你止血,至少這樣就不會死了吧?”棉兒帶着笑意溫柔地說道。

    “謝謝……”巨魔看了看被植物纖維縫合的傷口總算鬆了口氣,他對着在空中滑翔的艾鯤揮了揮手致謝:“看起來像男生的女勇者,謝謝你!”

    “我是……額……算了……”艾鯤本想說些什麼,但驚覺這樣似乎會有暴露棉兒身分的風險,於是只能作罷,低聲詢問棉兒:“它不是敵人嗎?爲什麼要幫它治療?”

    “巨魔的存在對人類是利大於弊,他們本身智商不高,無法學習巫術與咒術,加上主食是大型魔物,像邪狼、瘴地蜘蛛、奇美拉都是他的獵物,除非被其他魔族操控,不然不會主動攻擊人。”棉兒微笑道:“儘可能把可用的戰力吸收過來,這也是戰術之一!”

    “瞭解!”

    艾鯤抓住艾伯特舉起的右手,將他給帶離地面,藉由棉兒施展的風之加護讓滑翔翼攀升至高空中,爲防止艾伯特掉下去,艾鯤只得將手伸到他的腋下:“嗚哇……你也太重了吧!”

    “哈哈哈!是鎧甲的重量啦!抱歉了!”

    “呼……多虧他們倆的犧牲,看來追擊我們的魔族都被引走了,安全啦!小蘿莉!”海拉漢往後瞄了一眼,確認沒有魔族蹤跡後鬆了口氣道。

    “是培莉,不是蘿莉,而且他們也沒有犧牲,”培莉二度確認身後空無一物後點頭道:“哥布林的追蹤能力不強,問題在於邪狼的嗅覺,你有辦法處理嗎?”

    “小事一樁。”海拉漢劃破手腕,大量血液噴涌而出,海拉漢立即詠唱道:“血之加護!”

    血液在海拉漢的操作下,往不同方位濺射開來,空氣中覆蓋如此濃厚的血腥味,就算是邪郎,也很難在短時間分辨兩人正確行進方向,培莉與海拉漢兩人趁機快馬加鞭,將敵人拋諸腦後。

    “好啦!甩掉敵人就輕鬆了!依照這個方位繼續向前應該可以回城……”海拉漢自顧自的說話,沒有聽到身旁的培莉傳來回應,連忙轉過頭確認:“哈了?”

    只見培莉坐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居然就這樣沉沉地睡去了。

    “欸……睡着啦?算了,畢竟還是小孩子。”看着年紀差到能當女兒的少女在前線奮戰,讓海拉漢忍不住回想起女兒:“真是的!別那麼勉強自己,偶爾要多跟大人撒嬌才能成爲優秀的女孩子哦!”

    “這麼說來,差不多該到礦坑附近了吧?”海拉漢搔了搔下巴的鬍鬚暗忖道:“巫術全解除後,現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萬一掉下礦坑可就糟了……沒辦法,在她醒過來前只好派我去探探路了,唉!大人就是這麼辛苦,還得照顧小孩子。”

    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如白噪音般在海拉漢耳邊揮之不去,並隨着他接近礦坑越發響亮:“果然距離礦坑不遠了,可得叫她起牀記得轉彎纔行。”

    海拉漢掉頭回到培莉身旁:“喂!小培莉,前面就是礦坑了,不轉彎會掉下去哦!”

    培莉低着頭搖搖晃晃,細微的呼吸聲從她嘴裏發出來,看起來完全睡死了,海拉漢皺皺眉頭道:“再不起牀大叔我可要襲胸了!數到三……”

    海拉漢作勢伸手觸碰培莉,不料一碰到肩膀竟害她整個人重心不穩,海拉漢只得抓住培莉左手:“這也睡太死了吧……難道……這是敵人的攻擊!?”

    “糟了糟了糟了!這樣下去真的會掉進礦坑啊!傷口好不容易終於癒合,實在不想再浪費血液啊!!”海拉漢焦慮地抓頭,看着礦坑那幽黑的深淵越來越接近,逼不得已只好用右手拇指刺破左手腕動脈:“血之加護——奴役!”

    海拉漢朝着除自己座騎外的三匹馬分別射出一發血彈,子彈擊中馬匹身體對它們造成驚嚇,不過海拉漢在子彈中參雜了少許腦內啡及多巴胺,不僅沒有造成疼痛,反而讓馬兒的情緒興奮了起來,面對帶給自己愉悅的對象,自然較能服從指令。

    “聽好,現在由我指揮,跟在我後面!”海拉漢將手槍放進馬鞍袋後拉了拉繮繩,讓馬匹繞過礦坑:“這招本來是用來跟妹子色色的啊!用在動物身上實在浪費!”

    “那麼……該怎麼叫小蘿莉起牀呢?直接把腎上腺素打進她體內肯定會被罵吧……”海拉漢除了能用巫力讓血液塑形外,還能微幅調控血液中的激素濃度來操控對方情緒或提高身體能力,但他很確定培莉絕不會接受他這麼做,腦中完全可以想像培莉知道自己被血彈打進體內會有怎樣的反應:“‘你這傢伙有夠噁心!竟敢把你骯髒的血液打進我身體!’……肯定會被她這樣罵吧……”

    海拉漢嘆了口氣,只得繼續煩惱如何叫醒培莉,然而,左方礦坑內的嗡鳴聲響似乎越來越大聲,伴隨着一股臭味,嚴重干擾了他的思考:“噁……這什麼味道……屍臭嗎?”

    希默礦坑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坑洞,在200年前原爲人類採礦的礦場,隨着魔族狂暴化,人類與魔族之間的矛盾越演越烈,礦坑也就漸漸荒廢掉了,直到某天人類因缺乏資源想來開採,發現這裏早已被哥布林佔據,從此,希默礦坑變成了危險的魔族根據地,再也沒有人接近。

    理論上來說,哥布林只會在有礦的地方盤據,荒廢上百年的礦坑,估計裏面值錢的東西已被哥布林一掃而空,因此人類最後一次探勘的紀錄,頂多只能當作參考而已,實際現在住在裏面的東西,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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