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年過半百,但在集中營勞役超過40年的長老,體能仍未見衰退的跡象,他揮甩手臂以吊單槓的方式移動,如長臂猿般的矯健身手,甚至要比在淹滿血水溼滑地面跑步的其他人快上許多。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長老!!!”

    “喀”地一聲,長老一腳刺進男子的咽喉,銳利腳指甲更加強了踢擊的貫穿力,直接將男子頸動脈給挑斷,強烈的窒息感伴隨而來,男子正面臨着死亡恐懼,然而殺害他的兇手對他後腦再補上一腳,直接將他給踢暈,讓他不必醒着承受重傷失血之痛。

    減少對方死前的痛苦,這是身爲長者此時唯一能做的慈悲:“抱歉了孩子,我還想回去看看我可愛的孫女們……”

    經過不到五分鐘的廝殺,這場小型大逃殺的倖存者很快便只剩下六人,其他倖存者很快就察覺到長老的威脅性,彼此互看了一眼,二話不說便朝着長老圍攻而去。

    長老一個掃腿踢向帶頭者,那人舉起手臂護住臉部,雖然被踢出三公尺遠,手臂也被腳趾甲割開一道十公分長的裂口,但仍不致命,其他人見狀趁機跳撲,抓住長老的雙腿。

    長老的雙手死抓着欄杆不放,可雙腳額外增加兩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已經超出雙手負荷範圍許多,在手汗的潤滑下,長老被迫鬆開了欄杆,身體重重往下一沉跌落至地面。

    倖存者沒有放過這個絕佳的好機會,一個胸口刺着獵豹的男人跨坐到長老身上,無情往他臉上揮拳,長老將雙臂擋在面前,然而其他人分工合作將他雙手掰斷,坐在他身上的獵豹男,拳頭如雨點般盡情揮灑,一旁站着的人趁機往長老肚子補了兩腳,長老從一開始身體能反射性地防禦,到後來,已完全失去行爲能力,躺在地上任由其他人隨意攻擊。

    臉頰凹陷、牙齒幾乎全數斷裂,左眼球被打到爆裂的長老,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即使還有微弱的氣息,想必也已經沒有辦法做出反擊,坐在他身上的獵豹男立刻起身,他沒時間浪費在失去戰力的人身上,趁着其他人還在各自戰鬥之時,這正是他奪得先機的空檔。

    兩個渾身沾滿血水的男人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其中一人咬住另一人的右手指,被咬的那人則不斷用左拳擊打對方的眼睛,雙方正在進行耐力的比拼,看起來已經進入了白熱化,任何一個瞬間都可能分出勝負,剛擊敗長老的獵豹男沒有放過這個良機,邁開大步朝兩人奔馳過去,已經殺害7個人的他,早已習慣這裏的溼滑場地,他藉由血水滑行到兩人身旁,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見狀,不禁停下了戰鬥。

    “你、你幹嘛?”

    “等一下!”

    獵豹男臉上露出計畫得逞的笑容,他向後擡起右腳,無視上方那人的求饒,奮力將右腳踢了出去。

    “啪嘰”一聲,聽起來像是眼球被踢破的聲音,被攻擊的男人往旁邊翻了兩圈,痛得摀住右眼哀號,躺在地上的那人張口喘着大氣,不能理解獵豹男是來拯救還是來殘害自己的。

    然而他內心那渺小的希望之火,不到1秒就立刻熄滅,獵豹男一個踵落,用剛纔踢飛人的右腳往下一踩,來自腹部的強烈衝擊讓他作嘔不止,然而這不足以奪去他的性命,因此獵豹男再次擡起右腳,一腳、兩腳不停的往下勐踩。

    男人嘴裏從原本吐出空氣變成半透明的胃酸,再變成黃綠色的膽汁,最後變成鮮紅色的血水,獵豹男這才停下攻擊,那人原本鼓脹的腹部,現在已經被踩破一個大洞,怎麼看都活不過幾分鐘了。

    獵豹男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與同伴自相殘殺絕非他所樂見的事情,但歷經這麼多苦難,想到自己即將可以成爲最後的倖存者,努力終於有了成果,要說能不開心,那絕對是欺騙自己。

    “不!現在還高興得太早了!”性格謹慎的獵豹男隨即從自豪的情緒切換回來,他無視眼前抱着右眼哀號的男人轉身察看戰況,原本擠滿60個成年男人的牢籠,現在只剩他一個人還站着,他望向剛纔進行最後決鬥的兩人,都已經倒在地上,一人頸動脈被開了個大口仍在大量噴血,另一人臉部則是撞上了其他同伴的肋骨,看來是以兩敗俱傷作爲收尾。

    “贏了……我贏了!哈哈哈哈哈!我活過篩選了!”在確認了自己幾乎到手的勝利後,獵豹男興奮得全身發抖。

    就在獵豹男準備轉身送最後的倖存者上路時,只聽得耳邊傳來“颼”一聲,一柄匕首朝他喉嚨飛來,獵豹男下意識地舉起右手試圖格擋,匕首刺進他的右手臂,在腎上腺素的加持下,這點小傷仍不足以影響行動能力,但仍驚得他連忙查看攻擊方向,然而當他轉頭時只看見眼前漆黑一片。

    一招在泰拳中被稱作“跳膝擊”的招式迎面而來,堅硬膝關節直擊面部,力道幾乎可以說是正面用鼻樑去撞水泥牆一般,輕則短暫失去意識,重則腦震盪危及性命,更別說發起攻擊的人是帶着殺意奇襲,獵豹男不僅正面遭受重創,往後倒下的同時後腦倒地,幾乎要被勐烈的撞擊奪去意識,比起疼痛,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更令獵豹男作嘔不已。

    彷彿在嘲諷獵豹男浪費一堆時間踩破對手腹部似的,那人不過使勁踢出一腳,獵豹男脖子便發出“喀喀”兩聲,直接當場宣告死亡。

    “不要……別過來!長老!!”

    癱坐在地上摀住右眼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受傷程度比自己嚴重5倍以上的高大男人,腦中只剩下一個疑問:“爲什麼?爲什麼他眼球被打爆、牙齒全斷光、鼻樑也歪了、左半邊臉被拳頭打到凹陷、雙手被折斷……都已經傷成這樣了,爲什麼還可以……”

    “……。”被稱作長老的男人,臉部幾近全毀,因此說起話來相當口齒不清:“俺握遇……無畏甕惡。”

    長老轉了轉脖子跟腳踝表達意思,男子見狀戰戰兢兢地擡頭問道:“您是要我轉過身去嗎……長老?”

    長老嚴肅地點了點頭,男子呼吸隨即變得急促,他非常清楚轉過去會有什麼下場,長老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感受到痛苦前結束他的生命,兩人不僅戰鬥實力,就連意志力也有着極大的差距,此時的他,還有其他選擇嗎?

    “有!像男子漢一般戰鬥!長老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正是我反殺的好機會!抱歉了!長老!”

    彷彿像是奇蹟似的,在男子內心做好戰鬥覺悟的同時,他的身體居然迸發出了無窮力量,被人踢破的眼球頓時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他雙手按地一撐,雙腳往下勐蹬,身體如同獵豹一般往前爆發出去,男子舉起顫抖不已的右拳,朝長老那早已面目全非的臉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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