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當我無聊時;二、當術式完成時;三、當我被你殺掉時。”

    聽過這段宣誓詞的艾鯤,自然明白它的言外之意:“唯有殺死它才能離開這裏。”

    “特地跑來跟我說這些還真是辛苦你了啊!”艾鯤面露苦笑吐槽道。

    黑翼只是攤了攤手無奈迴應:“這是冥宮的發動條件,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接近你這噁心生物。”

    艾鯤試圖拖延時間,雖不能和菈蜜兒保持聯繫,但死後復活的能力應該還在,只要能想辦法自殺,也許就能在其他地方重生。

    然而,被擊殺了這麼多個菁英士兵的黑翼,不可能不清楚他的能力:“要不要試一下你最擅長的那招?用巫術燒壞腦神經。”

    明知這是對方的挑釁,但身上僅有一把刀的艾鯤別無選擇,自己可是人類方最大的王牌,黑翼清楚這點才趁着他隻身深入敵營時前來逮捕,一股強烈的悔意涌上心頭,要是剛纔沒有浪費時間得意忘形的話……

    這一切都源自於他的失誤,因此艾鯤抽出腰間武士刀,將刀尖對準自己喉嚨,對於這種事情他其實早有覺悟,要想發動死而復活的能力,就得要有坦然面對死亡的勇氣,艾鯤瞥了黑翼一眼,只見它那邪惡的臉龐露出一絲驚訝,看來是沒想到自己會用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艾鯤深吸一口氣,將亮晃晃的白刃送進了自己的喉間,一股強烈而灼熱的燒痛感貫穿頸部:“這麼大量的失血,想必只要幾秒鐘的時間就會死亡了吧……不!還不夠!”

    “咳咳……”艾鯤奮力拔出喉間的刀,將刀刃由下而上,從腹部刺入,繞過肋骨直達心臟,連他自己都爲自己過人的勇氣感到驕傲,臉上露出激動的狂笑:“怎樣?沒看過有人敢這樣做吧?嚇死你都會!”

    “……你還真是蠢得無可救藥。”黑翼確實感到了震驚,因爲眼前這個打倒無數士兵的人類,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有勇無謀。

    艾鯤抽出武士刀,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胸腔內部有重物因斷裂而散落至體內,足以讓一般人喪命的痛楚從他喉間與胸腔傳來,艾鯤的四肢因劇痛而不停地拉伸、扭曲,他使勁往傷口處一看,卻沒有看到預期中的情況。

    滾燙炙熱的傷口,彷彿不斷有岩漿噴出般的傳來劇痛,卻沒有流出半滴血。

    “哈啊!?”躺在地上的艾鯤勉強看向傷口,腹部因疼痛而不停擡高,雙腳不停地在地上亂踢、抽搐,他不明白,爲何明明已經受了致命傷,卻依然無法死去。

    令人無法忍受的撕裂痛楚,讓艾鯤全身發冷,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爲了挽救生命而奮鬥,然而在黑翼巫力的干涉下,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

    “爲什麼……我都鼓起勇氣自殺了……爲什麼死不了!?”

    艾鯤的體力迅速被疼痛消耗殆盡,他只能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發抖,終於在身體承受不住痛苦之時,失去了意識。

    原本要營救俘虜的艾鯤,自己反倒成爲了冥宮的俘虜。

    躺倒在地上的艾鯤從昏睡中驚醒過來,來自胸前的新傷疼得他發出驚叫,只見一個頭戴獸骨面具的男子,正在用匕首劃開艾鯤胸膛:“嘻嘻……你別亂動!”

    男子以熟練的技術切開人體,不過半分鐘的時間,艾鯤胸口已經被割出一個大洞,他對疼痛已無更劇烈的表達方式,身體不自覺地發冷、顫抖,四肢因過度反射而抽筋,短時間內也很難做出抵抗,就像砧板上活生生的魚一般,時不時抽動身體,卻無力改變現狀。

    “嗯?”男子將手伸進艾鯤那被挖開的心窩探索了一番,疑惑道:“你的心臟怎麼只剩半顆啊?”

    面具男那和氣氛相當違和的態度,讓艾鯤稍微恢復一絲理智,用手撐起身體狠狠地往面具男左臉踢下去,痛得他往後踉蹌三步:“哎唷……還想掙扎啊?看來得先挑斷四肢纔行。”

    艾鯤還想站起身追擊,然而身體承受劇痛太久,很多部位都因用力過勐而抽筋,無法正常運作,艾鯤往前跌了出去,只覺大腦昏昏沉沉,像得了重感冒一般,光是來自傷口的大量訊息就已讓他腦容量過載。

    “爲什麼死不了……誰來救救我……菈蜜兒……各位巫女們……”

    倒在地上的艾鯤用有限視野觀察周圍,自己仍身處於冥宮牢房內,只不過黑翼已經離開,只剩這個駝背畸形的面具男,拿起一柄鋒利的削骨刀慢慢朝自己走來:“嘻嘻!愛動來動去,看我把你肌腱全割斷!”

    艾鯤試圖用手撐起身體向後移動,但牢房的空間不過就五步之遙,沒多久便感受到自己背後傷口碰到了蠕動中的黑手,傷口痛覺神經再度被挑起不禁令他身子一縮:“只能……靠自己突破困境……現在的我,還能做什麼!?”

    艾鯤嚥了咽口水舉起右手試圖制止面具男:“你、你是人類嗎?是的話就住手吧!我是拯救人類的勇者!只要你幫助我,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嘻!開始胡言亂語了!嘻嘻!”面具男一腳踩住艾鯤的肚子:“別亂動!不然等等把你蛋蛋割下來塞嘴裏!”

    “等一下!等一下!我、我不動了!你要幹嘛?”

    面具男思索了一下後,二話不說便將刀刺進艾鯤右腳的阿基里斯腱之間,勐力一拉就挑斷了腳筋:“不是說了嗎!要切斷你的肌腱!”

    強烈的撕裂感從右腳後跟傳來,痛得艾鯤縮起右腳抱膝,面具男這才鬆開踩在艾鯤肚子的腳:“對了,還得找到剩下的半顆心臟……”

    趁着艾鯤哀號的同時,面具男在艾鯤肚子上又開了一刀,殘酷而熟練的刀法,簡直像個宰殺牲畜已久,經驗老道的屠夫一般。

    “快住手啊!!!你要什麼?你到底要怎樣……”吶喊着的艾鯤,再次因過度疼痛而失去了意識。

    《???》

    “我要……更多的……血肉……獻上……”

    恍惚間,艾鯤聽見了它的呼喚,一股沙啞卻又充滿神性的魔音。

    “給我!”

    艾鯤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勐力掐住自己左手,他試圖掙脫對方,卻發現自己的手就像餅乾一樣脆弱,啪唰一聲,就被折了下來。

    “給我?”它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愉悅,卻又充滿了不確定性。

    “給你……有什麼好處?”艾鯤的嘴巴還沒有張開,只是剛想開口,這些話就像廣播一般大聲的放送出來。

    “給我!給我給我給我給我!!!!!”聲音的主人像是個任性的孩子一般,瘋狂扯動艾鯤左手,令他感受到強烈的疼痛,艾鯤不明白的是,明明手已經斷了,可卻還是會感到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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