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情顯得很不好。
其實他很清楚，他已經敗了。
就算是滅了東雨城內的十萬中央軍又如何？
瞎幾把打。
用火力和人命堆的。
現在這十萬中央軍還沒有徹底清除乾淨，帝國蝗軍已經摺損近四萬了……
這個比例，顯然不符合勝利之要求。
這注定會是最恥辱的時刻。
恥辱感，在心頭瘋狂涌聚。
最後…根本無力維持……
瞬間，阿部揚暉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
感覺所作所爲的這一切，都空蕩蕩的。
“撤軍吧。”
“鬧劇，也該結束了。”
“本將軍會親自向岡村總司令官閣下請罪的。”
“你們都是帝國最精銳的勇士……”
“本將軍會爲你們爭取最優渥的撫卹和獎勵的……”
“本將軍會竭力勸說岡村總司令官閣下放棄攻略晉省的……”
“這是一個不祥之地。”
“帝國英勇無畏的蝗軍，在這裏頻頻受阻，已經能夠說明一些東西了。”
“若是當初總司令官閣下接受了我的建議，選擇將帝國部隊調離晉省的話，又豈會出現這些意外和變革？”
“哎……”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亂七八糟的戰役，又是數萬帝國勇士折戟沙場……”
“帝國……哪有這麼多勇士能夠繼續消耗了？”
“終究…還是錯付了……錯付了……”
阿部揚暉捂着胸口，渾身上下劇烈抽搐……
隨即口吐白沫，雙目僵直……
緊跟着在一衆鬼子驚愕的目光中，阿部揚暉直挺挺地就這麼癱軟在地上……
場面…有些詭異……
甚至是…奇葩？
越看…越有些不大對頭的樣子。
“將軍閣下暈倒了！”
“軍醫！軍醫！”
“是不是中毒了！”
“開始口吐白沫了！”
“是不是要死了？”
“阿部將軍就是太疲勞了，幾十個小時沒閤眼了……”
“按照總司令官閣下指令，撤退！轉移哆城……”
“快！”
鬼子們活蹦亂跳的……
此刻眼珠子瞪得極大。
場面一度有些混亂。
這仗打的，指揮官都打得口吐白沫了。
就這？
還打個屁%
再打下去，都要一起上西天了。
……
當東雨城周邊的鬼子逐漸撤離之後。
東雨城內的守軍沒有一個不熱淚盈眶的。
贏了！
贏了！
他們守住了1
固然傷亡慘重……
固然歇斯底里……
固然這樣那樣……
但是那又如何呢？
這些都不是事，不是問題！
打退了鬼子！
這就是勝利！
“鬼子退了！”
“贏了！”
“贏了！”
“啊！”
“鬼子！”
“兄弟們！”
“鳴槍！”
砰砰砰……
這是獨屬於他們的勝利時刻。
正面戰場，不卑不亢！
……
……
中央軍。
總部。
一夜無眠。
誰敢睡覺？
長官都一夜沒睡。
更何況他們這些下面的人呢？
牽腸掛肚，莫過於此。
現在一些悲觀消息，都沒人願意往上呈送了。
所有人都做好了那支部隊全軍覆沒的準備。
十萬精銳……
有了這個最壞打算墊底的話，至少心裏面就有所安慰了。
不用着急忙慌的了。
雖然聽起來卑劣混賬了些。
但是事實如此，徒呼奈何？
頗有一種無能爲力感。
大廳內，靜悄悄的。
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細膩。
那位長官杵着柺杖，就這麼端坐在太師椅上。
他的面前，放着一杯純淨的白開水。
平均一小時就會換一次水。
但是自始至終，這位長官也不曾喝過。
中年男子躬身在一旁，渾身上下早就僵硬了。
但是此刻，仍舊只能選擇保持着這個姿勢……
“大勝！”
“大勝！”
“長官！大勝！”
“大勝啊！”
外面，一個黑衣男子冒着雨飛奔進來。
身上灌滿了雨珠，但是此刻的黑衣男子絲毫不以爲然，只有滿目的激動……
等了一夜了。
總算是來了一個好消息。
“嗯？”
正端坐在太師椅上打盹的長官倏然一驚，懵然擡起頭，隨即就看到黑衣男子在那裏喜笑顏開。
“什麼大勝？”
“阿農！”
“你越發地沒規矩了！”
“太塬已經被方羽那小子收復回來了？”
“這小子又在太塬斬殺幾萬鬼子和二鬼子？”
“這個消息不是早就爆過了嗎？”
“你讓各個報社報館報道就是了。”
“這種消息不用壓。”
“你想壓，也壓不住。”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防川尚且防不住，更何況是防民之口呢？”
“再者說，這一次方羽那小子奇襲太塬，也是意在減輕我東雨城之部隊的壓力，他雖未曾表達，但是這份心意我還是曉得的。”
“只是沒想到太塬被攻的情況下，這羣鬼子仍舊不願意放棄繼續攻打東雨城……”
“這羣鬼子當真是瘋了。
“對付這麼一羣瘋了的鬼子……子回（第17軍軍長張航）也是相當無奈啊。”
“子回不曾投敵叛國，我心甚慰！”
“子回……航子……不曾辜負於我啊！”
“張航，虎將也！”
長官說着說着，目光中不由得多了一些晶瑩的存在。
動了真感情了。
心之所向……莫過於此。
“傳我軍令！”
“無論如何，也要將子回的屍身找回來！我要親自祭拜！”
長官鏗鏘有力道。
“額……”
一旁的黑衣男子當下一臉複雜……
怎麼都快進到要祭拜的程度了？
速度太快，我跟不上啊。
“長官，屬下剛纔說的大勝其實就是東雨城大勝。”
“長官，東雨城周邊的鬼子已經撤走了。”
“我軍打死打賞鬼子四萬！”
“足足兩個師團的鬼子啊！”
“長官！”
“大勝！”
“大勝啊！”
“長官！我們的將士靠着自己的血肉之軀，將鬼子趕跑了！”
“我們勝了！”
黑衣男子滿目激動……
大廳內的衆人，各自歡喜不已。
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最真摯的意識展露。
一夜等待，終究…還是不曾錯付？
“子回！”
“子回！”
“果真不曾錯看於你！”
“我軍之虎將也！”
“他們傷亡怎麼樣？”
“子回的17軍，如何？”
長官心之所向，連忙詢問道。
問詢到此處，一旁的黑衣男子一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