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姝神情淡漠。

    將這最後一句話說完,並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東方辰的視線之中。

    痛嗎?

    新來還是微微發疼發緊的。

    雲錦姝前世本就是鋼鐵直女,到被炸藥炸死的那天都沒有談過戀愛,也因爲身份是殺手,平時閒暇時間極少,正常的男孩子誰會跟她這樣的人談戀愛?

    穿到異世。

    無意之中搭救了東方辰。

    本來是指望他能給自己做做幫手,開開荒,種種田,挑個水澆個菜什麼的。

    可東方辰實在太過溫柔,和她說話也盡是開朗。

    她曾警告過他很多次,讓他想清楚了再來招惹她。

    是他主動的。

    她迴應了。

    當初的炙熱與心動都是真的。

    現在分道揚鑣,見他爲了所謂的仕途與名聲娶了原主的妹妹,心痛,固然是心痛的。

    可雲錦姝不怪東方辰。

    那只是個人選擇不同罷了。

    她能看開,能放下,可不代表她不難過。

    東方辰如今已然成親,身邊已經有了小鳥依人的雲玥兒,饒是雲錦姝再討厭雲玥兒,也不會做出插足別人家庭的事來。

    因爲出來的時候碰到東方辰,雲錦姝的心情差了很多。

    她趕到【鳳棲梧】的時候。

    花休正在院子裏練舞,她穿的清涼,一舉一措都好似在勾人魂魄。

    璟彧正在練劍,他是個劍癡,對劍的癡迷與關注度遠超一切。

    懷柔不在。

    槐安正在一旁製造着暗弩。

    暗弩精巧,機關盡藏。

    雲錦姝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院中的三人立馬警覺,投來的目光殺傷力十足。

    她將面紗扯下。

    淡淡一句:“是我。”

    幾人立馬卸下了防備的狀態。

    “老大,你可算來了,這一個月你與離王新婚燕爾,可一次都沒到【鳳棲梧】來,老大,離王【功夫】怎麼樣?你們有沒有好好交手交手?”

    花休笑得一臉嫵媚。

    她口中的【功夫】,自然不是尋常功夫。

    “去去去……花休,你的媚術對我沒用,我以後也用不上,有這個功夫,去把後院的柴劈了。”

    璟彧走上前,接過雲錦姝手中的包袱。

    “錦姐,辛苦了,我新練了一套劍法,你要不要看看,給我指點指點。”

    雲錦姝摸了摸璟彧的頭,略微疲憊的道:“璟彧,改日吧,我今天來的時候有些晦氣,又趕了不少路,有些累了,改日你練的再精進一些,我一定好好看一看,行不?”

    “嗯。”不苟言笑的少年難得展開笑顏。

    花休在一邊:“嘖嘖嘖……老大,你這一個月沒來,我們可一個月都沒見到璟彧這傢伙笑過了,他整天就知道練劍練劍,連與我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不對,是我們與他說話他都不帶搭理我們的。”

    雲錦姝笑了笑。

    這邊剛坐下呢。

    槐安就將手中剛做好的機關暗弩推倒雲錦姝面前。

    “錦姝姐姐,你看,這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

    暗弩小巧,做工精良,看來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我們槐安真棒,有心了哈,姐姐收下了。”

    聽到雲錦姝的誇獎,槐安心情大好,咧着嘴一笑,正好露出了一顆小虎牙,俏皮可愛,天真無邪。

    可你若是被他這天真無邪的笑容給欺騙了的話,那你就要倒大黴了。

    槐安擺弄了手中暗弩幾下。

    “錦姝姐姐,你看好,我教你怎麼使用。”

    卿卿掰動下玄處,一枚極小的銀針從中快速射出。

    銀針正好打在院子裏的一條狗腿上,不過瞬間,那條狗便口吐泡沫,倒地而亡,銀針的末端,竟然啐了劇毒。

    “槐安,不過是練練手罷了,你怎麼在暗弩裏裝毒針。”而且院中的狗也是活物,這樣做,太過殘忍了。

    槐安一臉無害的將手往後收了收。

    “錦姝姐姐,畜生的命算什麼,它本來早就要死的了,是我花錢將它買下,帶回院中,讓它過了一段舒心的日子,而且我這銀針上的劇毒毒性很強,它還來不及感受疼痛就死了,我這是幫它。”

    槐安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閃着詭異的光芒。

    雲錦姝搖了搖頭。

    纔將槐安撿回來的時候。他不善言辭,極少說話。

    那時她天天陪着他,與他說話。

    後來話倒是多了。

    不過行爲也越發詭異了。

    “你這樣做,我不喜歡。”

    聽到雲錦姝這話。

    槐安的小臉垮了下來。

    他將手中的暗弩重新交到了雲錦姝的手中,對着她鄭重承諾。

    “錦姝姐姐要是不喜歡,以後我就不在你面前殺人了,好嗎?”

    他說的是不在她面前殺人,並不是說不再殺人。

    雲錦姝有些頭疼。

    不再與槐安糾結此事。

    她轉過頭又看了一眼。

    “懷柔去哪了?”

    幾人同時朝着後院看去。

    “今晚【鳳棲梧】來了個俊俏白皙的小郎君,渾身是傷,纔到就被懷柔拉到後院去了,現在估計已經將人家拆皮剝骨了。”

    “什麼俊俏的小郎君?”

    花休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看起來娘裏娘氣的,說話也柔柔弱弱的,像宮中太監一樣。”

    雲錦姝聞言。

    心中大駭。

    也顧不得和他們多說。

    連忙朝着後院跑去。

    到了後院,果不其然,正好見到懷柔屋子的燈亮着。

    她一腳踹開了門。

    “奶奶個熊,沒看到老孃在試新的毒藥嗎?想死了不成!”

    懷柔頭都沒擡,怒罵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女人。

    青天白日的時候還端着一副僞善的面孔,一到晚上,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實面目了。

    此時。

    懷柔的手中正拿着她新研製的毒藥,毒藥瓶口剛打開,正準備往浴桶裏被扒得乾乾淨淨,捆成了一個糉子的顏千奴身上倒。

    木板製成的浴桶裏,白皙秀氣的少年被綁的嚴嚴實實,他口中也被塞了一大塊白布。

    此時浴桶裏的水霧微微升起。

    他額頭全是細汗。

    滿眼驚恐。

    一臉絕望。

    雲錦姝一把扯下牆上窗布,上前一把將顏千奴撈了出來。

    懷柔還想阻止。

    當她對上雲錦姝那滿是怒氣的臉龐時。

    立馬僵在原地,手腳都不聽使喚的自動往後退了幾步,她滿臉堆笑。

    “那個……那個大姐,我要是說這都是誤會,我可以解釋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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