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牀上睡了幾個小時的原因,白鳥簡述覺得嗓子有些幹。
他從牀上坐到邊沿,扯了扯脖子上之前就已經鬆開的領帶和衣服,然後輕咳了兩聲。
“嚶~”
不知道是做了什麼美夢,身後病弱的美人教
師發出了一陣夢囈的聲音。
“不要走...給我...”
似乎是感受到了被子被掀開,原有的帶給她安全感的對象消失,她皺起好看的眉毛,從被子裏伸出手向白鳥簡述這邊摸着。
白鳥簡述握住她灼熱的手掌。
如璧玉的手掌有些滑膩,她緊緊地握住寬大粗糙的手掌,完全是一副不想鬆開的模樣。
“....”
這一幕讓站在一旁的相原美鈴看的直皺眉,她只覺得後牙槽有些痠痛。
“你先下來。”
咬着牙說出這樣的話語,作爲一個職業教師,她已經在盡力地讓自己保持理智了。
看着淺川優希一臉潮紅的模樣,只期望在她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裏,眼前這個少年沒有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好。”
白鳥簡述沉靜地點了點頭,儘量小心地讓自己的手脫離開她的束縛。
然而一個人在無意識中做出的動作總是比起平常要用力很多,索性最後因爲她溼漉漉的手掌,白鳥簡述得以脫離開,迅速拿過自己剛纔枕着的枕頭,塞進她的懷裏。
他穿上了鞋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眼鏡戴上,起身站在了相原美鈴的面前,開口解釋道:
“老師...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而相原美鈴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白鳥簡述的話,她壓着心頭不解的怒火,視線打量着房間裏的情況。
鼻子嗅了嗅。
很好,除了飯菜的味道再聞不出預想中奇怪的氣味。
目光掃過牀頭櫃上的空碗、體溫計、藥盒...
最後視線放在白鳥簡述身上,看着他着裝整齊的模樣,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或許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你先到客廳...”
相原美鈴走到牀前,爲淺川優希蓋好被子,頭也沒回地對白鳥簡述這樣說道。
“好。”
對於白鳥簡述來說,這種事情沒有什麼解釋不清的,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身體因爲長時間沒有動彈骨骼產生了‘噼裏啪啦’的響聲。
把進門時候放在牆角的水果拿起來,走到客廳放在了餐桌上,無意間看到了另一間臥室。
簡述知道或許這個房子是兩個人合租的。
房間裏的佈置和白鳥家的不同,沒有沙發,客廳中間擺着一個類似茶几的暗紅色方桌。
方桌的一側是兩隻圓形的坐墊,坐墊很厚也不小,白鳥簡述可以想象當淺川優希坐上去的時候,或許腰間都會整個陷進去吧。
方桌的另一邊就非常簡單了,電視機掛在牆上,旁邊放着兩隻手柄,能夠推測出她們平時或許也會有打遊戲放鬆心情的方式。
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拿出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喉嚨處的乾燥感得到了緩解,剛放下水杯,身後便響起‘啪嗒’拖鞋的聲音。
她儘可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儘管仍然有些不太理解白鳥簡述爲什麼會睡在了優希的牀上。
“河崎老師讓我來看望....”
“...”
大概幾分鐘的時間,白鳥簡述用最明瞭的方式解釋完。
“你是說優希她燒了多少度?”
眉頭緊皺,相原美鈴反覆確認着淺川優希的狀況。
“39.5c”
“....”
兩人之間的空氣再次陷入沉默。
她擡起手撓了撓自己有些散亂的頭髮,眼神有些複雜地看着白鳥簡述。
她本是不想要優希和他有過太多的接觸,原因還是最開始的那個。
眼前這個少年太過複雜了,他太優秀了。
優秀到有些不現實。
這讓她一度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世界上會出現這樣的人,目前來說,他所展現出來的任何一個領域都是頂尖的存在。
行業的最頂端她不確定,但是同齡人,甚至再向上提高十年的年齡限度,她都認爲沒有人能夠達到他這種程度。
她不願意將白鳥簡述和其他人比,因爲現在看來毫無可比性。
沒有比較,就顯不出長處,他無意之中展露出來的才華,就足以達到這個世界上許多人的巔峯了。
你甚至不需要刻意地去欣賞,因爲烏鴉的歌聲本就無法同雲雀相比。
他這樣優秀的男生註定這一生不會平凡。
她曾經不相信有些人生而偉大這句話,可是白鳥簡述的出現毫無疑問的打破了她的認知。
可是以淺川優希綿羊一般溫順的性格,根本不可能駕馭得了這樣的人。
有些人,你只要望一眼,就可以知道兩者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強制性地越界換來的只能是痛苦。
就算不去特意關注,同爲教師的她也明白學校中到底有多少青春靚麗的少女對他芳心暗許。
這樣想着,相原美鈴腦海中不免出現江雪涼月的臉。
在當人性調查管理社指導教師這段時間,她清楚地知道江雪涼月的性格到底有多麼不討人喜歡。
那個問題少女湛藍色的眼底下的傲氣根本藏不住,彷彿能夠看透人心一般清楚你的一舉一動。
擁有着出色的家世,頂尖的學習能力,傾國傾城的容貌...
可就是這樣的人,竟然也和白鳥簡述有着不俗的關係。
她不是什麼沒有談過戀愛的大齡剩女。
自然看得出那一雙湛藍色眼眸下蘊藏的愛意洶涌而澎湃,熱烈而深沉。
他註定不會和至少一個女人產生超友誼的關係,無論主動或是被動,她都不願意讓淺川優希冒這個險。
可是偏偏事與願違,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
白鳥簡述每次出現的時機都恰到好處。
要是夜鶯在白天雜在聒噪裏歌唱,人家絕不以爲它比鷦鷯唱得更美。
39.5攝氏度
可以想象如果白鳥簡述沒有及時出現,以淺川優希的狀況,能不能撐到她回來?
或許可以撐到吧?
但那也只是或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