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接通鍵,和以往的情況不同,電話中是一片靜默的聲音,和以往不同,沐野原雪晗是一言不發的模樣。
白鳥簡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確認電話上仍然是接通的狀態,心思微轉,再次開口確認道:
“喂?雪晗?”
對方仍然沒有聲音,環境中仍然是一片靜默,只是隱約間能夠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不清楚對方是什麼狀態,首先排除遇見危險的可能性。
察覺到對方的狀態不對,白鳥簡述並沒有說話,將話筒貼在嘴邊,靜靜地等待着。
“下樓,有紗在等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沐野原雪晗沙啞的聲音終於出現在寂靜的空氣中。
即使是透過時空,白鳥簡述已經能夠聽出她語氣的不正常,很沉重或許有些哽咽的聲音。
“怎麼了。”
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想要從她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沒有,想見你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再次變得沉默下來,白鳥簡述走到窗邊,目光向下看去,剛好看到兩輛黑色的轎車已經停在了樓下。
一身女僕裝的谷田有紗站在車門口,依舊是一副優雅的姿態,就像往常一般迎接自己,彷彿根本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情。
“好。”
收回目光,簡短地回答了一句,還沒有等他再開口詢問,沐野原雪晗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白鳥簡述沒有繼續洗澡,站在了鏡子面前,緩緩穿上了衣服。
忽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什麼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傻子也能夠明白絕對是出了什麼問題。
回想一下,最近的事情,自己也絕對沒有對沐野原雪晗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而唯一有可能出問題的,就是春節的那件事情……
扣上衣服的最後一粒釦子,白鳥簡述扭開了水龍頭,將溫水撲在了自己的臉上。
出問題的,或許不是自己,應該是江雪涼月纔對。
可就算是江雪涼月將自己那天出現在江雪家的事情告訴了雪晗,她也不可能有什麼實質性地證據。
畢竟雅典娜的面具,並不是那麼好識破的,最多也只是懷疑而已。
而且沐野原雪晗也不會因爲這樣的事情,就幾天沒有聯繫自己。
相反,估計直接在當晚直接衝到自己家裏,來找自己興師問罪,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擦完臉,白鳥簡述穿戴好衣服,走出了洗手間。
“誒?老哥你洗漱完了?這麼快嗎?”
聽到開門的聲音,簡儀從客廳探出頭來,向白鳥簡述這邊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些疑惑。
“啊,沒有,這邊忽然出了一點事情,我需要去處理一下。”
一邊蹲下身,繫着鞋帶,白鳥簡述對着妹妹醬叮囑道:
“簡儀,我需要先出去一下,估計晚上纔回來。”
“哦,好。”
歪了歪頭,簡儀眨着黑亮的眸子,看着老哥的臉,愣愣地點了點頭。
看着他穿好鞋,目光跟隨着他的身形到了門口處。
‘卡。’
門被打開,妹妹醬心中徒然微微一抽,一股不詳的預感頓時籠罩在心頭。
“哥!”
“嗯?”
半隻腳邁出房間,聽到對方的呼喊,白鳥簡述回過頭,看向妹妹醬。
看着老哥的眼睛,簡儀張了張嘴,忽然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最後臉上綻放着溫婉明媚的笑臉,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露了出來:
“要注意安全啊。”
“等我回來。”
“好。”
‘卡。’
“……”
門被關上,屋子裏再次寂靜下來,簡儀盯着已經關上的門,眼神有些發愣。
大概是兩三分鐘之後,彷彿心有所感一般,她忽然站起身,走到了客廳的窗前,視線越過透明的玻璃,向樓下望去。
剛好看到了白鳥簡述上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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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樓下,見到在見到白鳥簡述的第一眼,谷田有紗依舊像往常一般,面露微笑一臉恭敬地對着白鳥簡述彎下了腰。
“我們要去哪裏?”
“少爺,小姐安排的,我們也不知道。”
白鳥簡述看着谷田有紗平靜的臉色,她經受過專業的訓練,想要從她的臉上得到什麼信息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如果說真的不知道是去什麼地方,那纔是真正的謊言,只是,不信歸不信,白鳥簡述也沒有再開口問。
對於沐野原家培養出來的死士,就算是讓她品嚐死亡的恐懼,也未必能夠讓她將真正有效的信息說出口。
“那走吧。”
白鳥簡述沒有再開口,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擡起腿上車。
車上沒有什麼人,除了司機只有他和谷田有紗,根本沒有見到沐野原雪晗的人。
“少爺在找什麼?需要有紗幫忙嗎?”
坐在了白鳥簡述身邊,谷田有紗罕見地戴上了一雙白色的手套。
“沒有。”
車門被反鎖上,白鳥簡述透過黑厚的玻璃,看着外面昏暗的風景。
車子開動,谷田有紗依舊保持着一臉靜默的模樣,姿勢端正目視前方,身體筆直地坐着。
白鳥簡述偏過頭,看着她的側臉,輕聲誇讚道:
“谷田小姐還真是敬業。”
“少爺過獎了,有紗不過是沐野原家的女僕而已。”
司機開車很穩,也沒有什麼顛簸的路程,白鳥簡述垂下視線,開口問道:
“女僕而已……你有自己的夢想嗎?”
“有的。”
不同於之前公式化的回答模式,彷彿是戳中了她感興趣的話題,她看向白鳥簡述,認真地對着他點了點頭。
“是什麼?”
“成爲沐野原家的女僕。”
“可是你現在已經是了。”
“那就是,想要以後一直都是沐野原家的女僕。”
“就算不是女僕長也沒有關係嗎?”
“那都不重要。”
谷田有紗搖了搖頭,回答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停頓:
“無論是女僕長,還是女僕,這些都是沐野原家的,只要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