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明被他一句話破了大防,如果不是因爲這末世,他們確實要去過朝五晚九的日子了……
好半天,他纔回過神來,拉回到之前話題:
“咱先不說這個,我剛纔看了這個羊山避難所的基站照片。
你來看,確實有模有樣的,沒有修圖痕跡,我覺得這不太可能是騙子!”
他也打開那網頁,把自己瀏覽過的一系列圖片全部拉到吳宇面前,接着又道:
“而且就算他是騙子,他能騙我們啥?
現在可不是一個星期前了,沒有人會閒的沒事來摘我們的器官,更不會有人把咱們倆買到黑煤窯和黑工廠裏……”
既然自己的死黨這麼有底氣,吳宇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贊同了這個提議:
“那好吧,那我們就先去看看,如果真有什麼貓膩,咱們倆就腳底抹油……”
“啊……”
一道淒厲的女聲在靜謐的夜空中迴盪起來。
吳宇兩人和周圍的同學一樣,一個個全都從凳子上躥起,忙不迭地衝出餐館大門,想要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末世的那兩天,仗着社會秩序混亂,強行對街上女性施暴的事件時有發生。
不過隨着軍隊入城,巡邏的士兵接連槍決了幾個畜生,這種事情也漸漸看不到了……
現在冷不丁又聽見女人的呼喊聲,衆人也奇怪的很,這究竟是哪位大神,爲了放鬆一下自己的褲腰帶,連腦袋都不要了?
吳宇和白景明等人站在大街上,朝着聲音發出的地點望去,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隻體長兩米的巨大昆蟲,就趴在距離他們三十米遠的一個巷子口……
那隻蟲子身軀龐大,外殼上的道道條紋隔着老遠依舊清晰可見,除去伏在地上那六條遍佈着剛毛的細足,那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個板栗。
不過,儘管這蟲子長得呆頭呆腦,但街上的衆人卻沒有一個能扯出一抹笑容。
因爲那傢伙巨大的一雙前肢正捧着一個女孩的半截身體,張開銳利的口器撕咬着上面的血肉。
嘔……
如此血腥的一幕顛覆了所有人的三觀,不少人還沒等大叫出聲,就在第一時間把剛喫的東西就吐了出來……
吳宇卻沒有吐,他第一時間就看到有幾個女孩子被堵在巷子裏。
而藉助周圍人手中手電筒微弱的光芒,他撇到這幾個女孩子裏面竟然還有一個他熟悉的身影,他的表姐謝依然。
現如今他和父母相隔兩地,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身邊的親人就只剩下表姐一個。
這幾天,知道他喫的東西不怎麼如意,謝依然每次來看他的時候,總是會從自己攢下的零食中給他帶上一些……
見到這一幕,吳宇也害怕的大口喘着粗氣。
但最後,他還是咬緊牙關衝進了路邊的一家五金商店,從裏面拿出一根與自己身高齊平的鋼筋。
白景明是認識謝依然的,自然也知道吳宇這麼拼命的原因,因此,他也毫不猶豫的進入五金店,扛着一根長條三角鐵走了出來。
……
被堵在巷子裏的幾個女孩子無處可逃,他們只能大聲哭喊,向外面的人求救。
可大家彼此間非親非故,就算是關係真的非同一般,又有誰敢冒着生命危險面對這樣的怪物。
至於周圍見到這怪物的人,更是全都被嚇得飛出半個魂兒來,大都扭頭一溜煙跑的沒了蹤影。
只有白景明和吳宇兩個人,提起打顫的雙腿,慢慢向那蟲子一點點靠近……
眼看離那蟲子已經只剩下七八米的距離,吳宇拍了拍白景明的肩膀,用僅自己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
“這傢伙長得和普通蟲子沒什麼兩樣,所以轉起彎來應該不怎麼零活,一會兒我們兩個嘗試着吸引它的注意力,然後帶着它去百貨大樓兜圈子。”
說到這裏,吳宇下意識的擡了擡下巴,指着一條街後不遠處的那家購物商場。
都這個時候了,也虧他還能做出這麼冷靜的判斷。白景明握緊了手中的三角鐵,重重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瞭解了他的計劃。
接着,白景明像是一隻豹子一樣,躡手躡腳又靠近到距離那怪物只有三米遠的地方,後腳蹬地,雙腿猛然發力,把手中那一根長條三角鐵奮力抽在了怪物的後背上……
乒!
一陣金鐵相交的聲音,暗淡的夜空中,三角鐵在那怪物的外殼上留下一道火花,白景明虎口處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傳來,三角鐵脫手而出。
見此一幕,兩人心中都是一涼,連忙向後撤了十幾步,試圖和那蟲子拉開距離。
事實也果然如吳宇所想,那板栗怪物受到挑釁,直接就鬆開前肢,扔下了已經到手的半截血肉,飛速地掉個頭來。
五六米遠的距離一瞬而至,那怪物還能等兩人反應過來就已經瞬移般出了巷子……
只不過,它的速度雖然快,但在行進中卻只能走直線,半點也偏移不了,這就給吳宇等人的脫身創造了機會。
看見它這麼快的速度,吳宇知道自己沒機會跑到隔壁的百貨大樓了。
之前看這傢伙長相笨重還心存着它跑不快的僥倖,但如今看來,在速度這一項上,八條腿的果然碾壓兩條腿的……
眼看那怪物就要滴溜溜的轉過身體來,他只好趕忙拉着白景明又逃進了五金商店裏。
那怪物黃豆大的小眼睛閃了閃,像是一頭髮狂的蠻牛,又如同一支離弦的利箭,不管不顧衝撞過來。
砰!
這一下子,五金店的門板被徹底掀翻,濃重的灰塵揚起,嗆得屋內二人不由咳嗽起來。
等到塵煙散去,兩人再提起心來望向門口,卻發現那怪物剛好卡在了門框上,整個身體懸空,八條接觸不到地面的腿不住地上下撲騰着……
眼見這樣的機會送到了自己手上,吳宇壯着膽子,扔掉了手中的鋼筋。
他提起放在牆角的一臺電鋸,嗡的一聲打開開關,幾步踱到那怪物跟前,把那刀口對準怪物脖子上的縫隙。
錚……錚……
就這麼高度緊張之下,吳宇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哪怕那怪物已經停止了掙扎,他也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直到把怪物的腦袋徹底切了下來,他才把電鋸扔下,整個人攤在地上,渾身被汗水打溼,像是一隻剛出水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