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着這張紙條,李巖在房間門口佇立良久。

    不知爲什麼,他現在再想起和蘇有容共處一室的場景時,第一時間的反應竟然已經不是憤怒……

    相反,回憶着早上那溫潤的柔嫩觸感,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癢癢的意動。

    啪……

    他趕緊掄圓了胳膊,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這才讓自己清醒了下來。

    要不怎麼說這女人就是個妖精,她不僅善於使用自己的長處,用身體誘惑你,現在就連一張紙條,也能把別人挑動的滿身浴火。

    ……

    金水別墅區,二號別墅的地下室。

    儘管這個地下室的佔用空間並不是很大,但粗略看過去,依舊有五六十平米的樣子。

    不僅如此,這裏甚至還擺放着嶄新的桌椅板凳和沙發櫥櫃,連牆壁上,都被貼上了乾淨又整潔的壁紙。

    如果不是四周沒有窗子,恐怕任誰來到這個房間,也不會把這裏和地下室聯繫到一起吧……

    畢竟,有不少人在地面上房屋,都不具備這麼精緻的裝修和華麗的傢俱……

    這時候,就見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輕女人穿着睡衣,斜倚在牀頭。

    她一手從牀邊的櫃子上隨手拿起零食,另一隻手則是握着遙控器,切換着面前不遠處一臺電視機的節目。

    要是李巖此刻也在房間裏面,他一定能夠一眼認出,這個有些腐女做派的年輕女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蘇有容。

    李猜想的沒錯,蘇有容確實孤身一人從羊山逃了回來。

    她能夠脫身,不僅依賴於她進化者不懼高溫的身體素質,更是依賴於她成爲進化者時覺醒的能力。

    蘇有容的能力……就是能夠像蝙蝠一樣發出聲波,並接收聲波。

    只不過,和蝙蝠相比,她的這個能力不止侷限於超聲波……可以說任何現有生物能發出的波長,都在她的接收範圍之內。

    李巖今早在離開供銷社的時候,特別給四嬸打了一個電話。

    他當時已經和供銷社拉開了至少二十米的距離,從正常的角度來說,這二十米已經足夠,甚至綽綽有餘……

    可他怎麼能想到,他和陳芸的談話內容,竟然全都一字不落的被坐在供銷社裏的蘇有容給聽了個清楚。

    以至於爲了挑逗李巖,她沒有在第一時間逃走,而是先來到李巖的房間留下一張紙條。

    也幸虧這妖精才上山沒有幾天的時間,要不然在她的順風耳之下……李巖系統和空間的祕密,恐怕就要暴露了。

    ……

    探出的手忽然抓了個空,蘇有容這才下意識低頭向着牀頭的櫃子望去,原來,是袋子裏的五香瓜子已經被她消滅光了。

    她懶得跑出房間去再拿上一袋新的,只好更加賣力的撥弄起手中的遙控器。

    幾個列表紛紛打開,卻還是沒有她喜歡的節目……

    蘇有容無奈,只好帶着怨氣按下電源鍵,關閉了電視。

    再一蹬兩條修長的大腿,整個人像是出水的魚兒一樣,狠狠撲到牀上,連同臉部都一起埋進柔軟的被子裏。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喘不過氣來,她又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體。

    撫摸着胸口,想想那個大男孩在自己步步緊逼之下面紅耳赤的樣子,蘇有容嘴角竟不知不覺的掛起笑容來。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要不然……留在羊山,那小子會不會繞着自己走。

    只是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紙條,會是個什麼反應……

    ……

    晚上六點,天色終於黑了下來。

    羊山避難所的出口大門,二十幾輛車齊齊打開了遠光燈,通往山下的道路一下子被照的清清楚楚。

    “四嬸,這一次山上只留下你和江柔兩個人。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千萬不要在意身外之物,保護自己的安全再是最重要的。

    別忘了,我們一家人只要平平安安,在哪裏都能東山再起……”

    李巖把陳芸和李大海夫婦兩人帶到了一處無人角落,很是鄭重的對陳芸叮囑了起來

    這一次的外勤,他打算把包括李大海在內的所有進化者都帶走,只給陳芸留下同樣是女性的江柔,讓他們兩個鎮守在羊山上。

    他之所以這麼決定,不是因爲孟浪……

    而實在是因爲,他被今天一早的事情給搞怕了。

    如果避難所裏還有其他的老鼠,沒有清理乾淨怎麼辦。

    江柔這個人,在所有人中,李巖算是比較知根知底的一個……

    能爲了那些老弱婦孺平白犧牲自己的利益,就已經說明了她會背叛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他和四嬸雖然是女人,但都已經覺醒了能力,萬一避難所真的遇到什麼不可抗的意外,打不過……總還是能跑得掉的。

    陳芸看了眼遠處正在已經點火,正在等待的車隊,點了點頭:

    “放心吧,石頭,嬸子能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你真以爲你四嬸是那麼不知變通的人,她怎麼可能幫你死守着這個破基地?”

    好不容易能出趟門,肩膀上扛着鸚鵡的李大海心情大好,也跟着吐槽了幾句。

    交代完了心裏的事情,李巖忽然想到,似乎還有一個重要的東西沒有拿出來。

    於是,他連忙向着四周掃視了一下。

    看到大傢伙都在和自己的老熟人,老同學告別,這纔有扭過頭來,偷偷把一把鑰匙放在了陳芸的手心裏。

    陳芸看着這把鑰匙,有些摸不道頭腦……李巖卻趁着大家沒再關注的機會,湊近了低聲對她道:

    “我房間的牀鋪下面有一扇鐵門,那裏面是我這兩天修的一個小型庇護所……

    如果……我是說如果蟲潮有所提前,或者蟲子攻破了我們外圍的防線,你就進去先保住自己的安全。”

    這個房間下的小庇護所,可以說是李巖最後的底牌了。

    他牀鋪下面的空間狹窄,那些體格巨大的蟲子本就難以通過不說。

    更重要的是……李巖還把下面的甬道用僅僅二十釐米寬的鋼樑搭建,在甬道的周圍,則都是被他掏空了的十幾米深的陷阱深淵。

    爲了不與蟲潮糾纏,他又在山體底部修出了幾個出口,有的通向市區,有的通向懸崖絕壁,有的通向……地底岩漿。

    可以說爲了保命,李巖這個沒有學過設計,沒有搞過土木的人,已經把自己能想象出的方式都嘗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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