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辦法親手把傷害她的妹妹送進監獄。
在宋母跟宋父的哀求下,他只能放棄報警。
雲千奈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淺笑。
早已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沒有關係,阿浩。”
她剛剛被搶救回來,身體虛弱,嗓音嬌軟透着無力感。
“我不怪你。”
話鋒一轉,她聲音變得冷硬,神情淡薄。
蠕動着嘴脣,輕聲拉扯道:
“阿浩,拋開雨兒的事情不說,你不覺得你應該對我解釋一下嗎?”
聽到她聲音變得冷冽,宋文浩猛地意識到什麼。
心裏咯噔一下,神情僵硬。
“千奈,我...”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那就是說你是不小心騙我的?”雲千奈凝着他冷笑不已。
“你的腿是什麼時候康復的?”
“還是說你的腿從來就沒有殘疾?”
最後一句話雲千奈幾乎是冷嘲熱諷說出。
她越是如此,宋文浩內心越是害怕。
連忙握住她的手,“不是這樣的。”
“千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說,那就是你一直都騙我,是因爲我你纔會雙腿殘疾?”
“你利用我的愧疚,讓我留在你身邊,是不是?”
看着雲千奈神情冷漠,對視上她眼眸沒有任何溫度。
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漠視。
彷彿他於她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這種絕望的感覺籠罩着宋文浩,猶如是蜘蛛把他一點一點網住。
“千奈,我知道我騙你不好。”
“但我太過於害怕失去你。”
“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不會對你說謊。”
雲千奈低頭瞧着單膝跪在面前的男人,他深邃的雙眸裏的確如他而言寫滿恐懼。
但該恐懼的人是她纔對!
“宋文浩,該害怕的人是我吧。”
“你說害怕失去我,就欺騙我,讓我活在愧疚裏。”
“如果沒有這次事故,那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告訴我真相,讓我一輩子矇在鼓裏?”
“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掰開他的手,雲千奈冷冷別開頭,“對不起。”
“你這樣的愛我受不起。”
“千奈,千奈,你別這樣。”
“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就一次好不好?”宋文浩瞧見她把自己當陌生人,心口像是被人撕裂破碎般疼痛。
“你原諒我一次吧。”
“如果你愛我,那就把雨兒送進監獄。”
雲千奈擡起他的下巴,幽聲開口。
“你怎麼知道?”宋文浩此時一臉疑惑。
畢竟他從來沒有告訴她,下毒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宋雨兒。
“哦,我猜對了呢。”雲千奈露出狡詐的精光,像是挖到寶藏的人。
其實她早就知道罪魁禍首是宋雨兒。
而且她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宋文浩騙她,雙腿沒有殘疾。
至於爲何現在才拆穿,只不過是想要藉着宋文浩此刻的內疚和恐懼。
來測試一下他到底在她跟宋雨兒之間會選擇誰?
“千奈,我們馬上出國。”
“永遠不回來好不好?”
唯一的辦法是想要遠離雨兒,讓雲千奈忘記仇恨。
卻也不在乎國外可能會撞到李澤言。
如果真的撞到的話,又該如何自處呢?
“逃避是沒有用的,阿浩。”
“現在她能下毒,明天她也能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害死我。”
“今天是我,明天如果是我的奶奶呢?”
雲千奈咄咄逼人,不在讓步。
“不會的,不會的,雨兒不是那樣的人。”宋文浩卻下意識假設她話語裏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或許是恐懼,或許是對於宋雨兒的維護。
但足以讓雲千奈抱有一絲希望的火苗熄滅染成灰燼。
“你說要我和她好好和睦相處,我這段日子對她不好嗎?”
“還是說我現在在醫院是意外,根本不關雨兒的事情?”
“宋文浩,你敢不敢對我發誓說我中毒不關宋雨兒的事情?”
“對不起,對不起。”
她哽咽說出的每一個字猶如是被賦予魔法的匕首。
準確無誤地扎入宋文浩的腹部。令他疼得近乎窒息。
生不如死!
他喉嚨泛着比黃連要苦的苦澀,“不會的。”
“不會的,我不會讓雨兒再傷害你。”
“我也不會讓雨兒傷害我們的奶奶。”
宋文浩滿臉哀求,做出保證。
但云千奈只是靜靜瞧着他,並無反應。
於此同時。
宋家別墅內,宋雨兒總算是從葉準手裏拿到有用的情報。
掐着手裏的地址,她煥發着異樣的戾氣。
踩着高跟鞋滴塔滴塔的聲響在走廊迴盪。
漸漸離雲千奈所在的病房越來越近。
“雲千奈,是我。”宋雨兒推開門,綻放着魔鬼般的笑容。
“宋雨兒,你來幹嘛?”雲千奈一臉詫異。
緩慢關上房門,宋雨兒走至她面前,冷笑。
“自然是過來看看你。”
拜她所賜,宋家此時不在家庭和睦,反而是天天兵荒馬亂。
“雲千奈,其實你壓根就沒有失憶吧?”
想到這段日子,雲千奈猶如一條毒蛇潛伏在暗處看着她,並尋找機會弄死她。
想到這,她一整天條手臂滿是雞皮圪塔。
搖頭,雲千奈無奈搖頭,冷笑看着她。
“宋雨兒,你猜錯了。”
“但我的確有失憶過一段時間,但是承蒙上天厚愛,我恢復記憶。”
親口聽到她承認,宋雨兒神情意味不明,勾起一抹弧度。
“就算你恢復記憶又如何?”
“雲千奈,你瞧瞧,我把你毒死,我還不是平安無事,好好站在你面前。”
“跟我鬥,你只有死路一條。”
“是嗎?”雲千奈看着逞強的宋雨兒冷哼。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宋雨兒絕對不會來找自己。
她來,只能說明宋文浩的確跟宋家施加壓力。
事實也的確如她所想。
宋文浩想要把宋雨兒送到國外,眼不見心不煩。
再不行,他想要宋雨兒早點忘掉李澤言,跟別人結婚生子。
“雲千奈,你會後悔的。”宋雨兒想到家裏人要綁她去嫁給不愛的男人。
而面前的女人正是罪魁禍首,不由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