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
“夜昱霆,咱倆就不能好好說話是不是,你跟我說話有那麼難?就不能多說兩個字?”
“不能。”
“夜昱霆,你行,你信不信我綠你?”
“你去。”
“夜昱霆,你真的,很沒勁!”
“呵。”
“夜昱霆,是不是我死了你也懶得管我,你會當不知道麼?”
“是的。”
“什麼?!那我有危險,你也不會救我嗎?”
“赫晚晚,我很忙,沒空關注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你兇什麼啊,你兇了不起啊,幹嘛兇我!”
“赫晚晚,我沒空陪你玩那麼多幼稚的你問我答。”
“夜昱霆,你再這樣,會失去我的!”
“無所謂。”
那是新婚三個月後的一天晚上,她把他騙回去,推進了小閣樓裏關着,非要讓他回答很多問題。
記憶裏,那是他第一次對赫晚晚發火,第一次說那麼多的話,最後那幾句,更是彷彿把後面幾年要跟她說的話,一次性說了個夠。
再後來,他也確實避着她了。
不管赫晚晚對外說什麼,做什麼,搞多少破事,他都再也沒有理會過她。
不是沒分精力關注,是真的忙,偶爾聽敖乾說一嘴她,他也只是大致聽一耳。
後來再見面,就是遞給她離婚協議的那天。
也是那天之後,讓他開始在許多個深夜和凌晨,偶爾不經意間會想起她。
是張揚的,是喧鬧的,她在他這裏,就像是一個還在青春期似的任性無度的少女。
青春而鮮活。
她的人生履歷彷彿在在閃着光。
而不像他的過往人生,一切按部就班,一切都照着計劃,走過一個又一個人生階段。
他在回憶裏漸漸拼湊出赫晚晚這個人在他心裏的輪廓。
六年的時光,都在拼湊,彷彿也成了他每個深夜待睡之時的必修課。
直到赫晚晚的真人,重新出現在他的世界,他的眼前。
“夜先生,喫點東西吧,你早餐午餐都沒喫,現在天都快黑了,再不喫點,胃會不行的。”敖乾一臉凝重,站到了夜昱霆的身前。
夜昱霆手裏還拿着勘測儀器,聞言,沒說什麼,而是伸手把敖乾從身前格擋開。
他的臉色太駭人太冷了。
是敖乾當了那麼多年特助以來,都沒有見過的樣子。
他印象裏的夜先生,神色向來是寡淡莫測的,羽扇綸巾,舉手投足間決勝千里,卻向來不驕不躁。
這麼多年,哪怕是那一波波的刺殺,都沒有讓夜先生失去絲毫的方寸。
可現在……
爲了一個,曾經那麼厭煩,不甚重要的前妻這樣……
敖乾無奈,他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夜昱霆會煩。
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血色漸消的夜先生繼續這樣下去。
他走路都搖晃了。
誰出事,也不能是夜先生出事!
“夜先生,先喫口飯,你不能你不能有事,不能倒下!我和兄弟們在找赫小姐,一直都在很仔細的找。”敖乾深吸了口氣,“夜先生,對不……”
“閉嘴。”
敖乾的話還未說完,直接就被夜昱霆一聲沉沉的冷喝打斷。
敖乾急了,“夜先生!”
他還要說話,卻被夜昱霆擡起的雙眸震懾住。
那雙向來清明冷靜理智的雙瞳,此刻佈滿了血紅的血絲,纏繞成一圈又一圈,徹底瀰漫了夜先生的眼睛。
內裏的情緒,他僅僅是多看了一眼,便分辨出了內裏的狂亂和複雜。
敖乾的話茬就在這一刻徹底止住。
夜昱霆漠然的收回了視線,他看着前方大片的滑坡帶,緩緩吐出一句話,“找她,我不要她有事,不可以。”
夜昱霆說完,便握緊生命探測儀往前走去。
而就在這時,他後方的探測人員突然發出一聲驚叫,“這裏有人!”
夜昱霆猛地一下扭過身,大步朝着叫聲方向跑去,被絆了好幾下。
失去赫晚晚,真的無所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