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下屬，其他地方都還好。
就是演技實在不太行，心裏想什麼都擺在臉上，叫其他人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剛剛他兒子說的話，他也聽見了，忍不住偷瞄了兩眼敖乾的頭頂。
夜昱霆再回憶一下敖乾之前剛到他身邊的時候，和現在對照一下，竟然發現他兒子說的真對，髮際線好像是後退了不少……
原來加班這麼摧殘人嗎？
夜昱霆的手指動了動，忍住了去摸自己頭髮的衝動。
不慌，他進到洗漱的時候還從鏡子裏看了幾眼自己，髮量還是跟幾年前一樣，鬱鬱蔥蔥，沒看到有什麼脫髮的症狀。.
不過以後，還是不加班了吧……
夜閻也沒想到他的幾句話能有這麼大的威力，不僅讓一向老實正直的敖乾產生了一點兒大逆不道的想法，還讓他那個身爲工作狂魔加班達人的父親，突然有了要按時下班的想法。
此時夜閻正和赫嘻嘻一起跟他們的父親道別呢。
“……你們不多待一會兒嗎？”
憋了半天，夜昱霆狀似無意地說出這句話。
赫晚晚卻十分不解風情的說道：“本來之前就是赫嘻嘻有些想你了，所以我才帶着她來看你。”
“現在人也看完了，去遊樂園玩的計劃也定好了，還有什麼好留的。”
夜昱霆一口氣哽在喉嚨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噎得他說不出話來。
夜閻倒是聽出來了自己父親的想法，但是他擡頭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還是裝做什麼都沒聽懂的樣子低下了頭，什麼話都沒說。
對不起了父親，如果要選的話，我還是站在媽媽這一邊吧！
夜閻在心中理直氣壯地想道，甚至還小碎步往赫晚晚的方向挪了挪，身體力行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赫嘻嘻則是有點兒懵，但想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我聽媽媽的，下次再來看你吧父親。”
“行了，你們就不必送了。”赫晚晚把頭頂上的墨鏡一拉，拎起手包，一左一右拉着兩個小孩子就要走。
“等等！”
夜昱霆還是沒忍住，開口叫住了好像迫不及待要跑走的三個人。
“我突然想起來，好像有件事要告訴嘻嘻，”夜昱霆搬出這個理由，面上雲淡風輕的說道，“這樣吧，我看現在外面的天色也不算晚，也不差這一會兒。”
“要不你和夜閻先去車庫等等，我跟嘻嘻說兩句話，然後讓敖乾送她過去，你們再一起回家，怎麼樣？”
赫晚晚挑了挑眉，用手擡高了一點兒墨鏡，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夜昱霆，直到把夜昱霆看得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才鬆了口。
“行吧。”赫晚晚若有所指的說道，“反正我和夜閻也不想聽你的小祕密，待會兒讓敖乾把嘻嘻全頭全尾的還我就行。”
“別我來一趟醫院，還丟了個閨女。”
“赫晚晚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會把赫嘻嘻小小姐完好無損的交到你手裏的！”
但是他們家先生總是對的，估計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赫嘻嘻小小姐的吧？
赫晚晚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赫晚晚擡手摸了一把赫嘻嘻的頭，“行了，你就在這兒跟你父親再多說幾句話吧。我和你哥哥在車裏等你。”
“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媽媽，還有哥哥。”
赫嘻嘻十分乖巧的點點頭，還不忘擺手告別。
等目送赫晚晚和夜閻他們兩個走遠了，赫嘻嘻這才一臉好奇的趴到病牀邊，仰頭看向夜昱霆。
“父親，你特地把我留下來，是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嗎？”
夜昱霆看着赫嘻嘻清澈的眼睛，欲言又止了一會兒，還是有些挫敗的開口試探道：“嘻嘻，你喜歡哥哥嗎？”
“當然喜歡了，他是我哥哥，我不喜歡他喜歡誰？”
赫嘻嘻十分期待的等了半天，以爲能聽到什麼驚天大祕密，結果密，結果等來這個無聊的問題，當即就有些不高興了，撅起嘴巴回答道。
夜昱霆乾巴巴的“噢”了一聲，又接着問道：“那你想不想要和哥哥一直生活在一起，咳咳，當然還有父親。”
如果是夜閻在現場，肯定要給夜昱霆丟一對嫌棄的白眼。
難道他父親隔了這麼久還是隻會這一套說辭嗎？
上次問他的意見的時候，就是問這幾個問題，沒想到輪到赫嘻嘻的時候，還是差不多的內容。
不過可惜夜閻並不在現場，也沒聽到這幾個問題，因此也就不怪第一次聽到這些內容的赫嘻嘻突然興奮起來了。
“當然想了！”赫嘻嘻激動的聲音都拔高了，滿臉都是興奮的時刻，一看就不作假。
不過……
赫嘻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警惕起來，兩隻手在胸前交叉，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
“雖然我很想和你、和哥哥生活在一起，但是我絕對不會離開媽媽的！父親你可別瞎想什麼餿主意啊！”
夜昱霆哭笑不得，但又不太好意思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因此只是十分委婉的表示：“你放心，我並沒有把你從你媽媽身邊奪過來的打算，我知道你從小就跟在她身邊長大，感情肯定很深，拆散你們只會讓你們兩個都痛苦，那樣我也會痛苦，因此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赫嘻嘻擡頭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夜昱霆，見他的神情認真，眼神也不虛晃，就知道這不是在哄騙自己，而是真話。
赫嘻嘻這才放鬆下來，兩隻藕節似的小胳膊也放下來了，不再像剛纔那麼警惕。
“那父親你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赫嘻嘻明顯還記着夜昱霆剛纔那個問題，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夜昱霆破天荒的覺得自己臉上有點發燒，畢竟要在自己親生女兒面前說一下自己的感情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