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就在學校附近幾百米,是蔣曉雯出錢租的。

    兩人各自在學校的宿舍,也都基本上沒用了。

    “那個……你在外面等等,我先進去收拾一下。”

    推開門,蔣曉雯突然有些難爲情。

    何晏也不多問,想必情侶的房間有很多隱私。

    就這麼收拾一下,又是半個小時。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何晏跟妹妹語音聊了幾句,讓她先休息。

    這些年何晏經常夜不歸宿,何清已經習慣了。

    不過何清說,今晚嫂子回來得早,還帶了曼麗姐姐,三人一起吃了晚餐。

    “她們讓我問你,你面試的那家公司叫什麼。”

    聽到這裏,何晏總覺得不對,那兩個女的怎麼會關心他的事?

    “她們說,好多參加校招的公司,都有慕家的熟人,也許能幫到你。”

    呵呵。

    果然是別有用心!

    她們不是想幫自己,是想暗箱操作,讓自己落選吧?

    天真的妹妹就這樣被利用了。

    居心叵測,用心歹毒!

    “不用了,哥就是找不到工作,也能養活……”

    “何晏,你進來吧。”

    何晏話還沒說完,門內傳來蔣曉雯的聲音。

    “曉雯姐?你們……”

    電話那頭,何清聽出了蔣曉雯的聲音。

    “呃,先不說了,曉雯姐跟我講面試攻略!”

    何晏一通騷解釋,趕緊掛了電話。

    這是一個帶獨立衛浴的單間公寓,可能就30平左右,連廚房都沒有。

    兩人在此生活這麼久,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任何隱私。

    房間內,一片狼藉。

    已經是被蔣曉雯翻找得差不多了,該藏的也已經藏好了。

    剩下的事就是打包。

    不過裝着裝着,看着一件件回憶,蔣曉雯又哭了。

    動過真情的人,又怎麼容易說散就散?

    蔣曉雯竟然哭訴起了她倆的感情史。

    何晏滿腦黑線,但只能傾聽。

    也許這種時候,全部說出來會好受一些。

    “他追我的時候,會照顧我的難處,我的教師公寓經常收到匿名的鮮花和水果。”

    “他總是以各種理由,約我去離學校很遠的地方,喫飯看電影。”

    “那時我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意,但我職業特殊,無法接受這份感情。”

    “後來他說,想考研,讓我幫他補習英語。”

    “我覺得這個人雖然成績不怎麼樣,但有上進心,於是就抽時間幫他補習。”

    “我們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多……”

    “後來我們住進了這裏,他雖然不能接我上下班,但每當我忙完回來時,都有他準備好的晚餐。”

    “雖然是外賣,但也感覺自己有個家。”

    “他記得我的生日,我的愛好和脾氣,每月的生理期,甚至第一次課上穿的衣服。”

    “過馬路總把我擋在離車遠的一邊,乘公交地鐵時總站我身後,出去聚會總會跟我報備,喫冰淇淋總會讓我喫第一口……”

    “打住。”聽到這裏,何晏終於忍不住了,“再不走,你的渣男弟弟可能就回來了。”

    何晏看了看時間,已經午夜0點。

    “難道這些行爲,不是暖男嗎?”

    “少看些網上的毒雞湯,你們會看,渣男也會看。一些日常小關懷,就把你感動得稀里嘩啦,卻不知人家學起來,比學一本小學數學還快。”

    “可他已經比大多數男生做得好,有些男生連做都懶得做。”

    “有一種遙遠的距離,是知道和做到。你覺得有些人爲什麼不做,是智商有問題嗎?”

    “那是爲什麼?”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境遇,我不會像那些自媒體寫手一樣,拿個例來總結所有男人。我單說我,如果我婚後不會做的事,那我也不會在婚前立人設,比如經常送花。”

    對於生活拮据的何晏而言,鮮花是一種高昂的消費品,不如換成柴米油鹽。

    既然他無法做到從始至終,就不會給女方造成一種,自己又浪漫又有錢的假象。

    “可你這樣……很難找到女朋友。”

    “有些人,即使找到了,不也弄丟了?”

    何晏此話,又戳到了蔣曉雯痛處。

    可話再不說重一點,這個傻姐姐已經沒幾年青春可以試錯了。

    除非她能像慕婉歌那樣,有獨特的目標,無心談愛。

    顯然她不是。

    之前還覺得蔣曉雯是個成熟的大姐姐,現在看來,跟周圍的小女生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是比別人多喝了幾年的毒雞湯。

    何晏到現在都還沒談過戀愛,是他沒時間談,而不是不懂怎麼談。

    可他即使懂,也不想騙。

    就拿這個假裝富二代的陳君宇來說,騙到手後,還要女方爲他妥協。

    得知他的經濟狀況普通後,蔣曉雯主動承擔了房租費。

    正如那句老話,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男子沉溺在愛情裏,還可以脫身,而姑娘沉溺在愛情裏,就無法擺脫了。

    “何晏,果然是你!”

    突然,虛掩的房門被撞開,臉上敷着藥的陳君宇走了進來。

    剛纔王昊跟他說,看見何晏跟蔣曉雯在一起,他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看着凌亂的房間,他近乎發狂。

    “我跟你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你管我們在做什麼?”

    蔣曉雯有意將話說得模棱兩可,看得出是想氣陳君宇。

    “何晏,你個窮比,也敢搶我的女人?”

    “她有獨立的人格,不是你的附屬品。”

    何晏拉上最後一個箱包,也不解釋,就看着陳君宇無能狂怒。

    “我倆剛鬧矛盾,你就趁虛而入,賤不賤吶?”

    “陳君宇,我跟你徹底結束了,請你說話注意點,何晏只是來幫我搬東西的。”

    “結束?”

    陳君宇冷冷一笑,雖然臉上纏着繃帶,但依然能從臘腸嘴看出一點弧度。

    “你今天要是搬出去了,我馬上把你的香豔視頻發到網上去。”

    陳君宇拿出手機,在手上搖了搖。

    “陳君宇!你這是犯罪!”

    蔣曉雯又羞又憤,身體已經不自覺地抽搐起來。

    “我最多是進去幾年,而你將永遠擡不起頭!”

    兩人這是徹底地撕破了臉。

    “你……到底想怎樣?”

    蔣曉雯無助地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突然,上方傳來一聲輕微的爆炸聲響。

    蔣曉雯擡頭看去,陳君宇的手機裂成了兩截,周圍還瀰漫着陣陣白煙。

    而陳君宇還站在原地,心有餘悸。

    “威脅人,誰不會?”何晏幽幽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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