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冒這個險,也不需要。
因爲他是合虛境的氣海,眼下不用這一招也能跟何晏勢均力敵。
但是他思考的時間太長,正當他凝結出一條寒冰巨蛇時,何晏早已融合了三魂之力,驟然而至。
風聲呼嘯間,飛沙走石。
巨浪翻涌時,遮天蔽日。
……
暖色的夕陽映照在濱江之上,岸上的白煙緩緩升起,又被江風吹散,沉溺於桌前的歡聲笑語。
清源市最熱鬧的臨江燒烤店裏,六張小桌拼成的一個大桌上,啤酒燒烤小龍蝦擺滿了桌,稍微有點空隙的地方,都被毛豆和龍蝦殼填滿。
一羣青年男女舉杯痛飲,唯獨一個美女愁眉不展。
她一頭烏黑微卷的長髮,襯得肌膚更加白膩。
默默清目,淡淡憂容。
純白紗衣,黑色短裙,雙腿交疊而坐,不露半點春光。
成熟、性感、風情萬千。
她時而微笑應付着同桌的問話,時而打開手機,在通話與聊天界面來回切換。
未讀消息十餘條,無人接聽十餘條。
“曉雯姐,別擔心,興許何晏是去網吧跟人開黑,把這事給忘了。”
“我記得何晏好像不玩遊戲吧?”
“我就舉個例子,總之是太忙沒看手機。”
“曉雯姐請客,再忙也得來呀!”
“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那不然報警?”
“失聯24小時報警纔會有人管,再等等吧。”
這是蔣曉雯的飯局,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着。
蔣曉雯辭去了學校的工作,這是邀請平日裏玩得不錯的學生喫個飯。
也不算散夥,大家都還在一個城市,只不過再過兩個多月就畢業了,那時就不好說了。
上次跟何晏去喫宵夜是燒烤,這一次蔣曉雯也特意選的燒烤,只是少有人知道她的心思。
但也不是絕對。
至少上次那個視頻被某學生刷到後,全學院都炸了。
深夜和男學生單獨約會,還喝得爛醉,這不是戀人關係是什麼?
這可比陳君宇那事傳得更廣泛,畢竟上次酒吧那幾個同學還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將陳君宇的事擴散。
而燒烤攤的視頻不同,那是在公共社交平臺上流傳開的,突然被學生刷到,當然要奔走相告。
一開始,蔣曉雯還會跟私信來的學生挨個解釋,後來她就煩了。
想着反正也不在學校了,是與不是都無所謂了。
眼下這個飯局,看着蔣曉雯憂心忡忡的樣子,個別同學的猜測就更加清晰了,儘管他們不會說出來。
“你們看!”隔壁一桌突然有人指着江面大吼,“那是不是一個人?”
只見江面漂浮着一塊長條形異物,剛好撞在了小碼頭邊,不至於繼續被水沖走。
仔細一看,有胳膊有腿,是個漂着的人。
“好像還真是!”
“快救人!”
一時間,好幾桌人都紛紛跑下石梯,蔣曉雯一桌也走了幾個。
然而蔣曉雯只是看了一眼,連板凳都沒挪動,又埋頭看自己的手機。
救人這種事,有那麼多男人去就好,她更擔心何晏。
她深知何晏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這次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
電話響了幾聲,竟然接通了。
“喂!何晏!”
蔣曉雯的愁容瞬間轉化爲笑容,不管何晏是不是遲到了,只要人沒事,她就高興了。
“喂?喂!”電話那頭卻是個陌生的男聲,“你是死者的家屬嗎?”
如同晴天霹靂,蔣曉雯瞬間呆立當場。
死者?
“我……我是,發生什麼事了?”
蔣曉雯極力控制情緒,可眼眶中已經有淚珠在打轉。
“你弟弟在濱江溺水了,小碼頭燒烤這裏!”陌生男子大聲說道。
弟弟?
蔣曉雯反應過來,可能何晏給她什麼姐姐的通訊錄備註。
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小碼頭燒烤,不就是這家店的名字嗎?!
而且電話裏的聲音……
蔣曉雯轉頭望去,一羣人已經把“浮屍”撈了上來,平躺在碼頭。
一個男人拿着手機大喊:“喂!喂!你聽不見嗎?我們先打急救電話了啊!”
“何晏!”
蔣曉雯驚呼一聲,包都顧不上拿就往碼頭衝去。
“曉雯姐!”
一個女生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好多人的隨身物品都在這裏,她只能留下。
“讓開!”
蔣曉雯撞開了人羣,跪在何晏的身邊。
此時的何晏,面色青紫,四肢冰冷,口鼻腔夾雜着帶血的泥沙。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蔣曉雯質問剛纔接電話的男人,同時撥開何晏的眼皮,發現瞳孔已經散大。
“這呼吸心跳都沒了……還沒死?”人羣中有人嘀咕道。
在蔣曉雯來之前,他們就查看過了。
他們認爲一個人心跳沒了,那便是死了。
“曉……曉雯姐……”
一旁的學生看見了,還是嚇得不輕,不知道說什麼好。
別看大家都是大學生,可遇上這種事還是有不少人會害怕。
不然那麼多跳樓的導致全寢室保研的傳說,也就不存在了。
“快叫救護車!”
蔣曉雯說罷,就俯下身去,給何晏做了一套心肺復甦。
“美女,盡力就好。”
幾分鐘過後,有不知情者勸說道。
在場這麼多人,竟然會有一個美女挺身而出,對着一具面色可怕的屍體人工呼吸,實在是可敬可佩!
“美女,節哀。”
大約過了八分鐘的樣子,剛纔打電話的陌生男子輕聲說道。
溺水這麼久了,八分鐘都沒救活,而且還不知他在水裏泡了多久,肯定是沒戲了。
可就在衆人想要拉開蔣曉雯準備把屍體搬上臺階時,何晏突然彈起了身,嚇得人羣將邊緣的一個人擠到了水裏。
“何晏!”
蔣曉雯喜極而泣,一把將何晏緊緊抱住。
“喔——”
周圍爆發出驚喜的歡呼聲和掌聲,他們近乎見證了奇蹟。
“曉……曉雯姐?”
何晏有些懵,什麼情況?
剛纔還在惡戰,怎麼突然就到這裏來了?
他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而且睡夢中好像有人在不斷呼喚自己的名字,甚至好像在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