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姚曼麗終於想明白了兩人在說什麼。
文琰纔是真正的聖祖，六百歲，山上那位是姑姑，兩百歲。
何晏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在文琰剛出場的時候，何晏的確沒有懷疑，只是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
聖祖看見戴面具的蠱王，爲什麼要說一句“有意思”？
管家念禮單的時候，文琰一直在嗑瓜子，好像很不屑一顧的樣子，可是在聽到鎮魂石的時候，明顯有些動容。
既然結果是對的，那反推過去就是，文琰和姑姑交換了身份，讓人誤以爲老太太是聖祖。
而文琰這年輕漂亮的容貌，可以大隱隱於市，在紅葉山莊隱居。
甚至在頭天晚上跟廣場上的族人跳舞，也是真情流露，不用擔心隔閡。
當老太太看穿了陳然然也在隱藏身份時，纔會覺得有意思。
讓何晏開始起疑心的是文琰對鎮魂石的態度。
六百歲的修煉者，難道還沒有歸元境嗎？
她是想給自己即將突破的女弟子用，也就是山上這位老太太。
所以巫楚門的人想試探聖祖有沒有到達歸元境巔峯，文琰沒有隨他們意，因爲老太太確實無法施展。
六百歲，這臉蛋，這身材，這小脾氣，真是絕了。
至於修爲什麼的，何晏不在意，畢竟也理所應當。
“難怪我會被虐，原來是輸給了聖祖。”何晏笑道。
對於白天的敗績，何晏心情好了許多。
這種差距是沒有任何辦法彌補的，而且文琰很明顯是隻用了一點點功力，否則就會被鏨靈子看穿。
“話說你白天那麼拼，那顆石頭有什麼用？”
姚曼麗不難看出，何晏從衆多禮物中選了鎮魂石，一定有大用。
何晏一怔，沒有立即回答。
慕婉歌的病情不能告訴姚曼麗。
“修煉者突破到五重歸元境，必須有這石頭，你看老太太，白天拿了石頭，現在就開始突破了。”
何晏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那這一束花又有什麼用？”
姚曼麗問的是此時此刻放在她包裏的迎月花。
“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可以煉出青春祕藥。”
何晏也沒多想，隨口就回答了。
之前答應過姚曼麗，要給她準備駐顏藥，這不剛好就遇上了。
“真的？！”
姚曼麗喜形於色，但沒過多久，她又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說……我的禮物是退而求其次，順便的？！”姚曼麗氣呼呼地噘着嘴說道。
“這……”
何晏當場愣住，他忘了女生是很在意這些的。
這就好比同樣一件禮物，你拿出自己身家的千分之一來買，和傾盡所有來買，對女生的感動程度是不同的。
“反正結果都一樣，你非要看我頭破血流地給你找來一株迎月花，你就高興了？”何晏反問道。
“這是一回事嗎？我現在在說你先考慮了自己，然後纔想到了我！”
姚曼麗更生氣了，因爲她總是很擔心何晏只是一時興起，跟她玩玩，不會把她放在心上。
何晏有苦難言，他要是隻考慮自己，一定會選最貴的。
可是他又不能在未經慕婉歌允許的情況下告訴姚曼麗。
“咱們就是說，我把鎮魂石賣了，再給你買一束迎月花，還有賺不是嗎？”何晏強行解釋道。
雖然市面上沒有鎮魂石流通，但只要何晏願意賣，那肯定是有人買的。
就跟他之前要賣腎一樣。
“哼，鬼話連篇！”
姚曼麗半信半疑，認爲何晏是在誆她。
“那這花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了，不要我拿去賣了。”
“要！爲什麼不要？！”姚曼麗趕緊捂着自己的包，“但是……你還要額外送我一件禮物。”
“送什麼？”
何晏一驚，感覺臀部的肌肉都瞬間夾緊了。
迎月花本就是可遇不可求了，這女的又想提什麼要求。
不會是想長生不老吧？
“隨便你，要你自己想！”
姚曼麗很在意何晏的心意，所以她這次不指定具體的禮物。
“那我……送你一場造化。”
“造化？什麼造化？”
姚曼麗眨着一雙大眼睛，很認真地思考着。
“就是……”
何晏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將姚曼麗摁倒。
“啊，你……”
姚曼麗剛一開口，就被堵住了嘴。
結界之內，她避無可避，只能坦然接受命運的造化弄人。
要是能把握住，就是一個生命的開始。
而船艙外，同樣也是一場造化。
只要渡過了這雷劫，姑姑就能成爲修煉界金字塔頂端的人。
可要是渡不過，就是一個生命的結束。
這也是爲何很多人遲遲不敢往歸元境邁的原因。
他們已經到了合虛境巔峯，卻因種種原因止步不前。
缺少鎮魂石就是其中一個原因。
沒有鎮魂石，魂飛魄散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狗東西，還好老孃身子骨結實，我姐怕是被你折騰壞了吧？！”
又不知過了多久，姚曼麗一臉幽怨地說道。
“你也挺能折騰的，你姐可沒你這麼好動。”
何晏擦了擦汗，難得有些喘不上氣。
“我……”
姚曼麗瞬間臉紅一片，羞憤到無言以對。
“沒想到堂堂苗疆聖祖，竟然躲在這裏渡劫？”
天空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桀驁中透着一絲興奮。
天雷轟鳴，而船上卻能聽到這聲音，足見他的功力不低。
“何人敢擅闖苗疆，還不速速離開！”
文琰的聲音響起，威懾力十足。
只見兩人懸浮於低空，相對而立。
男人一身黑色斗篷，揭下帽子，露出一張年近半百的臉。
“怎麼，現在這華夏大一統，還有我去不得的地兒？”
老男人笑呵呵，還偏頭看了看文琰身後正渡劫的姑姑。
“別怪我沒提醒你，再前進一步，你會死。”
文琰的聲音冰冷，但也比不上面紗之上的目光，凜冽如刀。
“我說怎麼聖祖不敢演示蒼緲天鋒呢，原來纔開始突破歸元境啊！”
老男人雖然沒有繼續往前走，但似乎並沒有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