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月魅點點頭，“你如果早些提的話，此事或許還能考慮。”
長尊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老邁的身子也能明顯看出在顫抖。
月魅看他情緒有些不穩，補充道：“我也是急着趕回來，本來就是要忙這件事的，結果比賽太精彩，一時給忘了。”
“師姐不早說，是在套我的話？”長尊帶着一絲質問的口吻，瞪着月魅。
月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着緩和氣氛道：“哎呀，我也很好奇，像師弟眼光這麼高的人，還有誰能得到你的青睞。”
長尊似乎並不喫這一套，冷聲問道：“婚約是你訂的？”
“是。”
“能改嗎？”
月魅想了想，搖頭說道：“不能。”
長尊長嘆一口氣，扔下一句“告辭”，便轉身離去。
“師姐！他……”月露看不下去了，“這麼放肆，簡直無法無天了！”
月魅看着長尊那略顯蕭瑟的背影，眼神複雜地說道：“由他去吧，長尊這一生，很不容易的。”
何晏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這長尊雖然迂腐了一些，但似乎是很有原則的。
當他得知雲霜已經有了婚約，即使他再偏愛自己的義子，也不再繼續糾纏。
這種人不多了。
可是……
何晏沒聽到那恢復“赤子之身”的方法，實在是遺憾之至。
總不可能登門直接問長尊吧，那老人家在氣頭上，還不把自己撕了？
“師姐，霜霜和誰訂親了？”月露好奇道。
“你不認識。”月魅語氣平靜，似乎是在說一件小事，“你還是去準備霜兒的嫁衣，明日成婚。”
“啊？！”月露目瞪口呆，“這麼急嗎！”
月露剛開始還以爲月魅是在騙長尊，現在看這陣勢，真有其事？！
雲霜雖然沒有說話，但一雙大眼睛已經包着淚花，求助地看向何晏。
“是啊，快些完事，我還要離開。”月魅說道。
“又要走？去做什麼？”
月魅目光逐漸冰冷，沉聲說道：“有些賬需要清算。”
月露微微一怔，師姐那種等級的強敵，她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爲了復仇，自己徒弟的婚事這麼草率嗎？
月露拉着雲霜的手，安撫她的情緒，並說道：“霜霜的婚事，可以以後再說嘛！”
月魅略微思索，隨即看向有些委屈的雲霜：“霜兒，爲師給你選的道侶，一定是人中龍鳳！”
雲霜咬咬牙，低聲說道：“那師父您爲什麼自己不嫁，徒兒不要這樁婚事，就孝敬您了！”
全場愕然。
這是雲霜第一次頂撞月魅，沒想到，竟然這般激烈。
何晏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跟月露對視着，雙方似乎都在使眼色，讓對方勸一勸。
但都沒敢說話。
月魅驚愕的表情很快恢復平靜，伸手摸了摸雲霜的臉：“霜兒，以前爲師說給你尋個良配，你也默許了，現在我跟人說好了，你……讓爲師如何交代？”
月魅的語氣沒有一點嚴厲，她是絕對疼愛這個徒弟的，只是方式有些古老。
“以前……”雲霜話音頓了頓，“以前我沒有喜歡的人，怎麼都可以，現在……”
月魅怎麼看不出來雲霜說的是誰，但她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喜歡？我年輕時候也喜歡過一個人，後來他死了。”
言下之意，喜歡有什麼用，差距大了又不能長相廝守。
“前輩！”這時何晏突然開口了，“我希望能照顧雲霜一生一世！”
“何晏你……”
雲霜又驚又喜，眼淚都在不停地打轉了。
何晏趁機抓起雲霜的手，和她站到了一起，就像是面對丈母孃一樣，一臉認真地看着月魅。
“這……什麼情況？！”
一旁的月露有些沒反應過來，何晏什麼時候喜歡雲霜了？
隨即皺眉責備道：“何晏，雖然我覺得你人不錯，但你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啊！”
“我沒開玩笑，我很認真……”何晏感受到了雲霜也握緊了自己的手，受到了極大的鼓舞，“我們都很認真！”
雲霜嬌羞地低下頭，有人在前面扛着的感覺，真好。
月露瞪大眼睛喝到：“喂！你不是有小夏夏了，還覬覦我霜霜？！”
何晏猛然一驚，這小學生非但看不出他喜歡雲霜，甚至還以爲自己跟於斯夏有什麼……
小學生不愧爲小學生。
可正當何晏要辯解的時候，雲霜先開口了：“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月魅冷喝一聲，只是輕輕一掌，就把何晏彈開老遠，同時牽過了雲霜的手。
“你連我霜兒的手都握不緊，還有能力照顧她一生一世？”月魅冷笑道。
“前輩，話不能這麼說。”何晏站定了身形，望着遠方的師徒二人，“您是一代宗師，我怎麼能搶的過您呢？”
“何晏，你是棵好苗子，但我不管你用了什麼方法贏了樂儀，歸元五段而已，配不上霜兒。”
“那前輩您找的那位，又是什麼級別的呢？”何晏不卑不亢道，“不會是跟您一樣的老……前輩吧？”
何晏本想說“老怪物”的，但想着也是雲霜尊敬的師父，還是留點口德。
何晏十分有把握，跟自己同輩的人裏面，真的不會再有人超越自己了。
就算有，那肯定也是比自己大個幾歲。
何晏連後話都想好了，如果月魅說的那人真的比自己還強，那何晏就說“一年之內超過他”之類的話。
總不可能，真的找了個老前輩吧？
聽月魅的意思，希望雲霜能雙修之後突飛猛進……
幾百歲的老處男？
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然而月魅似乎並不給何晏機會：“隨你怎麼激我，婚約已經訂下了，只要霜兒還認我這個師父，就不可能改變！”
雲霜神情一滯，俏麗的臉頰近乎失去了血色。
要和師父斷絕關係……
爲什麼要給她這樣非黑即白的選擇？
這時月魅的表情也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她再次起身，也不看衆人，像是在聽什麼動靜一樣。
“空大師那邊遇到了點麻煩，我去一趟。”
月魅說着，身前出現了一道蒙着淡淡光暈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