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調整都始終平靜不下來。
但都走到了半道上，總不能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掉頭回去。
那也太丟臉了。
爲此他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往講臺走，並給自己找補了一個理由：“坐在窗戶旁邊的同學也真是的，都不知道開窗給班裏通通風，搞得這麼悶。”
蘇玉姍不到三十歲的年齡，在三中教師隊伍中屬於比較年輕的羣體，相比某些老資歷的教師更爲負責。
正常情況下是她的晚自習，都會坐在教室。
避免有學生問題還需要跑到教師辦公室，來回浪費時間。
說起來徐昀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找蘇玉姍問題，記得高一開學剛見到對方時，大家都以爲這麼年輕漂亮的女老師應該是教英語的，沒想到教的竟是讓無數人噩夢的數學。
兩年半的相處，可謂讓人又愛又恨。
很快徐昀來到蘇玉姍身旁，將試卷遞到對方面前後，尊敬的說：“蘇老師，這道題我有點不太明白，想麻煩您給我講一講。”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能清楚看到蘇玉姍那一頭到脖頸的波浪短髮，以及鑽入鼻腔的洗髮水味道。
幸好眼下正值冬天，身上裹的衣服都比較厚。
否則這哪裏是上來問題，簡直和受折磨差不多，還是身體和思想的雙重摺磨。
就在徐昀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儘量放在試卷上時，只見蘇玉姍微微皺眉疑問道：“又是數列求和問題？”
聞言徐昀一陣心虛。
畢竟上午蘇玉姍纔剛重複講過關於數列的題型，他現在來問明顯沒好好聽講。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他落後其他人太多，稍微遇到複雜點的數列求和問題，計算起來就比較喫力了。
心中尷尬之下只好用出沉默大法。
好在蘇玉姍並未糾結這點，隨即便耐心講解起來：“這道題你用我之前說的裂項消減法就可以輕鬆計算出結果，說白了就是把分母的一個乘法變成兩式之差，本質上講就是通分的逆運算。”
……
“按照這個思路，解起來就會……”
徐昀認真聽着蘇玉姍的講述，不多時便發覺自己有了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
彷彿試卷上的公式在腦海中活了過來，並被快速抽取本質的特性，思維在這種無比清晰的狀態下，先前困擾他的難點瞬間暢通。
甚至還沒有等蘇玉姍講完，他便想到了後續的演算步驟。
如果說剛纔他和數列還是互相不認識的陌生人，那麼在聽完蘇玉姍的講解後，完全能用好朋友來形容。
最關鍵的是，今後再遇到同類型的題，只需把自己理解總結的代入使用即可。
如此只要他不斷向蘇玉姍請教各種類型的題，相信很快他的數學成績便能提升起來，並且還會成爲他最擅長的科目。
“僅是提升了百分之十五的抽象思維能力就有這麼強的效果，如果增加到百分之三十，或許我能期待下重點大學。”
然後恭敬回答：“謝謝蘇老師，我懂了。”
“懂了？”
“是真懂還是假懂？”蘇玉姍擡起目光滿臉審視。
能被孫學亮因爲單招的事幾次叫出去談話，她自然很清楚徐昀的實際情況，就算從現在開始努力複習，不到一天的時間也改變不了什麼。
本來她還想多講兩遍，確保徐昀能理解，不打擊學生對學習的積極性。
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表示自己聽懂了。
這讓她頗爲意外。
衆所周知很多學生因爲臉皮薄，哪怕敢主動問題，也不好意思讓老師重複講，大多時候都會表示自己已經聽懂了。
實則回到座位上還是要鑽牛角尖，白白浪費時間。
所以她纔會特意追問這麼一句。
只能說以徐昀平時的表現，還不足以具備讓她信任的實力。
可惜徐昀正沉浸在抽象思維能力效果的喜悅中，沒有察覺到蘇玉姍這句話的語氣，聞聲幾乎想都沒想便再次回答：“老師，我真懂了。”
這次蘇玉姍沒有再追問，而是快速在草稿本上寫了一道同類型的題，然後扔給徐昀道：“我倒要看你懂沒懂，就在這裏嘗試把這道題做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徐昀總算反應了過來，明白自己這是被質疑了，內心不由得一陣苦笑。
不過他倒未反駁什麼，只是從旁邊搬來一個板凳，佔據一塊桌角默默計算起來。
待看到草稿本上的題後，知道蘇玉姍並不是有意爲難他。
整道題的類型以及難易程度和剛纔講解的那道幾乎沒多少差別，要是真聽懂的話基本能做得出來。
當然若放在以前徐昀或許會抓瞎，可提升了抽象思維能力後，這道題已經不算什麼。
根據自己先前聽講時的總結，很快就計算出了正確結果。
“老師，我做完了。”
“這麼快你就把題做完了！？”蘇玉姍聞言臉上寫着狐疑，伸手將草稿本接過並垂下視線看去，下秒突然面露驚色：“計算過程沒有問題，還真的做出來了。”說着連忙拿起筆驗證。
而在確定答案正確後神情卻顯得有些惋惜：“沒想到你對數學的理解還挺強，算是有些天賦，之前一直荒廢真是可惜了。”
“我覺得現在努力也不晚。”徐昀自信回答。
蘇玉姍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怔，接着擡起視線略顯驚訝的看向徐昀，但很快便又轉變成笑臉予以肯定：“你說的很對，現在努力也不晚，以後再遇到不懂的題可以隨時到辦公室找我。”
她能看出來徐昀是真的想努力，有這份心氣存在，再加上不俗的理解能力，做好複習計劃是有較大提升空間的。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不介意拉對方一把。
要知道大多時候不是老師放棄學生，而是學生自己先堅持不住。
面對蘇玉姍的幫助，徐昀則是發自內心感激，當即俯身滿臉真誠道：“謝謝蘇老師，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