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袋暈的厲害,手指無力的划向拒接鍵,不曾想,劃錯了方向,電話就這麼接通了。
“我給你發信息,你沒看到嗎?電話怎麼一直在通話中,你現在人在哪?”
“怎麼不說話?”
“你多久可以過來?”
“喂?說話……”
“你在聽嗎……”
……
那邊沈昊的聲音還在繼續,甚至有些不耐煩。
“對不起…我去不了…不舒服…頭太疼了…”莫淺歌的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你在哪?”
“什麼?我聽不清楚…”
“說話啊……”
“kiki,你還好吧?”
“……”莫淺歌連眼皮都擡不起來,更別說出聲了。
沒過幾分鐘,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
次日清晨。
醫院vip套房裏的病牀上,莫淺歌緩緩睜開眼,看着房間裏的擺設和自己手上插着的輸液管,不停的在腦子裏翻找昨晚的記憶。
實在想不起來……
她昨晚掛了韓老二的電話後就睡着了,現在怎麼會在醫院裏?
這時,套間裏走進來一位四十歲左右、穿着普通的中年女人,手上提着幾個餐盒。
中年女人看向莫淺歌的眼神中夾雜着一絲打量,不等莫淺歌開口詢問,她便先一步做了自我介紹。
“莫小姐,你好!我是沈先生的生活管家,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姐,我是昨晚被沈先生叫來照顧你的。”
“李姐……”莫淺歌原本想問她怎麼會來醫院的,可剛發出兩個字,就發現嗓子又幹又疼,聲音更是沙啞難聽。
“莫小姐,你昨晚發高燒了,是沈先生找人查到了你的地址,送你來醫院的。”李姐給莫淺歌遞了杯溫的蜂蜜水。
莫淺歌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完後,才覺得嗓子稍微能舒服一些。
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說話,卻再一次被李姐看穿了心思。
“你現在雖然退了燒,但還需要留院觀察,所以暫時還不能出院。”
“沈先生說你外婆那邊你不用擔心,有護工照顧,讓你安心休息,他中午會過來看你。”
莫淺歌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望着李姐,這個李姐不會懂讀心術吧,爲什麼她心裏想什麼,李姐全知道?
李姐將手上的餐盒打開,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我剛剛幫你買了早餐,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就每樣都買了點,你將就着喫點。”
“謝謝李姐!”莫淺歌的嗓子還是和剛纔一樣粗啞,喝水時也明顯感覺咽喉腫痛。
還有五天,就到《新聲音》的晉級賽了,她還要練歌,可這個嗓子……
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比賽。
……
下午。
莫淺歌躺在溫暖的牀上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一顆心從裏冷到外。
因爲坐在她對面沙發上的男人,將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一次撕開。
“莫淺歌,19歲,南城音樂學院大三學生,原本應該是莫耀華的女兒,莫氏集團的第一繼承人,卻因爲和莫耀華沒有半點血緣關係,所以被趕出了莫家,失去了繼承權,相戀四年的男友也因……”
“夠了!不要再念了!”莫淺歌坐起身,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再聽到後面的內容。
沈昊放下手上的資料,走到莫淺歌面前,低沉的嗓音帶着戲謔。
“我本無心調查你的身份,昨晚爲了找到你的住址,所以順便查到了這些,沒想到,還挺讓人意外的。”
莫淺歌閃着晶瑩的水眸看向沈昊,然後發出一聲冷笑,扯着發疼的嗓子自我嘲諷。
“是啊,曾經的名門淑媛變成了夜店公主,爲了生活出賣色相,除了意外是不是還挺可笑的?”
沈昊的眼底深處慢慢閃出一縷神祕的微光。
這個女人,還挺有意思的。
當初在夜店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與衆不同,果然……
莫淺歌的臉色一陣陣發白,她必須無時無刻提醒自己,她身上打着出賣身體的標籤。
“謝謝沈總提醒,原來靠身體也能換來晉級牌啊,早知道我就不靠實力了。”
莫淺歌吐出最後一個字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沈昊俊眉微蹙,這女人要是毒舌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少說點話,養好身體,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可不喜歡和一個病秧子在一起做。”
莫淺歌再次提醒自己,她是別人花了一百萬買到的工具,這一年裏她沒有資格生病。
沈昊離開後,莫淺歌看着沈昊帶來的那束鮮花,尤爲礙眼。
一把抓起來扔在地上,再重重的踩上幾腳,她才覺得解氣。
如果不是前天晚上沈昊對她做的那些事,言語和身體上的雙重羞辱之後,又再次用錢砸她,她又豈會躺在這裏?
又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
那晚爲了讓自己清醒的面對現實,她用冷水不停的淋自己,之後又站在窗邊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所以身體才扛不住的。
……
幾日後。
韓家老宅。
韓以諾抱着吉他,盤腿坐在自家後院的大草坪上研究她新寫的歌。
唱唱停停……
時不時還用筆在一旁的本子上勾勾畫畫。
專注的連她身後站了個人都沒發現。
“你坐這不覺得曬嗎?”方燁北已經站在韓以諾後面好一會兒了。
“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我在這的?”韓以諾好奇方燁北是怎麼找到她的?
韓家老宅的後院大的離譜。
除了有幾個大花園,農場,魚池,菜園,果園,露天溫泉池……還有一個超大的人工湖。
韓以諾現在就坐在人工湖旁邊的一大片草坪上,她圖這裏清靜、無人打擾,空氣還格外清新。
“用腳趾頭猜的!”方燁北好看的眉眼間沾着絲絲嘲弄。
他一進韓家大門,宋姨就說諾諾揹着吉他,踩着平衡車去後院了。
他太瞭解韓以諾了。
揹着吉他喜歡待的地方,除了湖邊就是湖中央。
韓以諾翻了個白眼:“你腳趾頭還挺靠譜。”
方燁北坐在了韓以諾旁邊,掏出手機,毫無預兆地就伸手攬住了韓以諾的肩膀,並往他這邊靠。
“咔嚓!”
還沒等韓以諾反應過來,他已經鬆開了。
“拍照給爺爺交個差!他從前天就開始唸叨了,非讓我陪你出去玩,然後晚上一起回方宅喫飯。”
方燁北說完就順勢躺在韓以諾旁邊的草坪上,翹着二郎腿,將剛纔的照片發給了老爺子,等着老爺子驗收。
因爲突然的心跳加速,韓以諾放在弦上的手指有點微微發抖,小臉已經從蘋果肌紅到了耳根處。
剛纔,方燁北將她往懷裏帶的那一瞬,她的鼻尖都捱上了方燁北的脖頸。
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味直撲她的鼻腔。
臉頰好燙。
“喂,欣雨……不忙……”
“可以……”
“你訂吧,給我留兩個位子……”
“好,你一會發位置給我。”
韓以諾將視線轉到湖面,隨手就撿起一塊小石頭扔進湖裏,打出幾個漂亮的小水花。
她只是在用這種幼稚的行爲來掩飾她眼底的那抹失落。
方燁北結束通話後,便站起身。
“有幾個戰友來這邊看老領導,所以晚上約了一起聚聚,你去不去?”
“不去!”韓以諾果斷拒絕。
她以什麼身份陪他去?
她要怎麼面對付欣雨?
雖然她很不喜歡付欣雨,可現在她要和人家男朋友訂婚了,成了令人不恥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