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讓我繼續說的嘛,怎麼現在又不讓說了?”
“那我又沒讓你說這些,我那麼小又不記事,你想怎麼編怎麼編,我又不知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你不信去問南兮,她也幫你換過……”
韓以諾羞愧地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你不許再說了,我小時候的事,你最好全部給我從你的記憶裏徹底清除掉。”
方燁北笑着將韓以諾摟進懷裏,用極盡寵溺地聲音討好道:“你小時候萌噠噠的樣子那麼可愛,我怎麼可能忘掉。”
“宋姨每次抱你來家裏,我想抱抱你,還得排着隊等着,每次最後才輪到我。”
“你剛學會走路的時候,那小短腿,走都沒走穩,就想往前面跑,可逗了。”
“自己摔倒了,還給自己配音,一句哎呀媽呀,能把我們逗死,真的,你小時候太可愛了。”
“可愛嗎?可是你以前看起來就是很討厭我啊?”韓以諾有點小委屈。
方燁北使勁颳了下她的鼻尖,有些不滿。
“韓以諾,你有沒有良心?爲什麼在你心裏就只記住了那些我對你不好的地方,那些我對你好的地方,你怎麼一點都不記?”
“有嗎?”
“當然有!”
“那你說說看!”
“不想說,說多了都是眼淚。”太多太多了,方燁北一時根本說不完。
明明被韓以諾欺負最多的人是他好吧!
欺負了他,他還不能生氣。
一生氣不理她,她還要哭鼻子。
動不動還一哭二鬧三告狀。
“說嘛,我想聽,真的很想聽。”
韓以諾自從上次在半山別墅的地下室看到那些東西后,她就知道了,其實方燁北並不討厭她。
不但不討厭,還悄悄爲她做了很多事。
他或許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達他的感情而已。
更何況,像他那種低情商的人,能做出那些事也不難理解。
故意跟她對着幹,故意欺負她,氣她。
好像也很正常。
畢竟直男的世界,一般人看不懂。
但此時,她就想聽一聽方燁北親口說說他以前都爲她受過哪些委屈。
“韓以諾,你以前有多少次,闖了禍不是我幫你收拾的爛攤子?你都忘了嗎?”
韓以諾撅着小嘴狡辯,“也沒有多少次啊,而且我每次找你幫忙,你都很不耐煩的樣子,還罵我,兇我,不理我。”
方燁北挑眉,“還沒有多少次?你小時候就像個禍頭子一樣,總有闖不完的禍,我兇你罵你是怕你不長記性。”
“在家裏,你爬牆上樹,捉鴨子撈魚,傭人攔都攔不住,你就不怕把自己摔了,淹了?”
“因爲擔心你,一看你不幹好事我就一步不離的跟着你,到頭來,被爸媽罵的人反倒成了我,都說我不懂事,帶着你瞎胡鬧,我不罵你罵誰?”
“你從小被一大家人寵着,所以做事不知天高地厚,從來不知道害怕是什麼。疾惡如仇,總愛打抱不平,多少次在學校爲了替別人出頭,讓同學誤會你。”
“那都是我幫你找的證人,拿着證據,出面幫你解決的,你以爲是人家良心發現了纔不冤枉你了嗎?”
“我不罵你,不兇你,難道還要誇你乾的漂亮?看着你繼續那樣執迷不悟,把自己陷入事非中?讓人網爆你?”
方燁北開始幫韓以諾回憶。
一件件。
一樁樁。
說的韓以諾是啞口無言,甚至因爲太丟人不好意思回憶而漲紅了臉。
韓以諾不是真的把那些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而是她一向是選擇性記憶。
凡是她小時候幹過得那些不着調的事,讓她覺得丟臉,或者很沒面子的事。
她就會自動將那些她覺得不好的記憶在腦子裏打包封印,至直不再記起。
免得想起來,自己都覺得沒臉見人。
韓以諾不想再聽方燁北翻舊賬了,太丟臉了,所以主動岔開了話題。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你喜歡我的?不會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的吧?”
方燁北想了想,“沒有,一開始是真的把你當妹妹的。”
“但是可能……就是因爲你小時候說過你長大後想嫁給我,所以我從心裏上,還是對你和對南兮有點不一樣的。”
“那時候我也沒太搞懂自己的想法,發現對你有不一樣的感情,應該是從你莫名其妙開始疏遠我的時候開始的。”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上初二之後就變了,好像突然就長大了,變淑女了,也不會整天嘰嘰喳喳在我耳邊煩我了。”
“也不來方家住了,我見你的次數越來越少,我甚至都覺得你在故意躲着我,或者是因爲我平日對你太兇,你有些討厭我了。”
韓以諾看着方燁北此時有些難過的表情,她漂亮的星眸裏是滿滿的欣喜。
小心臟激動的難以言喻。
她沒有出聲打斷,繼續安靜地聽方燁北訴說。
“直到後來在幾次聚會中,我看到你和陳逸凡在一塊打打鬧鬧,我才知道,原來你不是變了,也不是因爲討厭我,而是把時間和心思都花在了陳逸凡身上。”
“我當時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沒有把你當妹妹看過,所以對你的那些小心思就全都變成了我的小祕密。”
“我還是會幫你準備生日禮物,你不來要,我就收起來,慢慢的,就成了一種習慣,碰到你可能會喜歡的東西,就都會買來收起來,所以纔會裝滿一整個房間。”
“你還記得我準備當兵走的時候,最後那次聚會嗎?你一整晚,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連一句道別都沒有跟我講。”
“那晚,我心裏好難過,我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我們之間就突然生疏成陌生人了。”
“在部隊的時候,我幾乎天天在陳逸凡的朋友圈裏看到你的照片,他比你自己發的還要多,真是女大十八變,每一張都那麼美。”
“我經常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和陳逸凡結婚了,做爲哥哥,我是不是必須得去參加你們的婚禮,如果我不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