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切爾舔了下尖牙,很難說他現在是什麼滋味。
江梓衿又笨又遲鈍,長着一張漂亮的臉,恐怕被人騙了還幫着人數錢。
但不管是他們,還是審判長。無一例外都被她吸引的徹徹底底。
從一開始的貪戀鮮血,到現在看着她就亢奮,忍不住心理燥動的瘋狗樣。
腦子裏都是下流齷齪的變態想法。
等着對她實施那些,讓人腎上腺素都飆升的惡劣行徑。
“……”
希特切爾:“爲什麼穿着浴袍跑到這邊來,你之前不是在宿舍裏嗎?”
江梓衿含含糊糊:“宿舍不安全……”
希特切爾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眯起眼睛,“你手上的戒指?”
江梓衿沒瞞着,但也沒告訴他全部,“碎了。”
希特切爾:“怎麼碎的?”
江梓衿:“被人捏碎的。”
能有這種能力的,整個學院只有一個人。
希特切爾:“你碰見審判長了?”
江梓衿沒說話。
她現在逃到哪裏都是一樣的。
審判長就像一枚定時炸彈,牢牢的綁在她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嘭”地一聲爆炸。
希特切爾:“他傷到你哪裏了沒有?”
江梓衿:“沒有。”
希特切爾還想提醒她什麼,手腕上的圈環亮了一下,是維希爾發給他的通訊。
──【涼亭,有發現,速來。】
希特切爾看到了信息,眸子一凝。
他擔心江梓衿一個人會遇到危險,猶豫了一下。
維希爾的通訊在下一秒又傳了過來。
【我發現他的本體了。】
希特切爾摁滅通訊手環,“我得趕去涼亭。”
江梓衿:“去幹什麼?”
希特切爾喉結向下壓了壓,視線掃過她腫脹的脣畔,“殺了耀。”
江梓衿一愣。
希特切爾:“只要找到他的本體,用審判長曾經用過的那些“刑罰”施加在他身上,就能徹底將他斬殺。”
江梓衿頭皮一麻。
徹底斬殺……
希特切爾說:“你不用被他審判,他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你不希望嗎?”
“……”
江梓衿出了更衣室。
希特切爾臨走前抱了她一下,讓她在更衣室裏面好好待着等他們回來。
可江梓衿不可能一直呆在更衣室等到事情結束。
她的任務停滯不前,主線任務失敗,就會一直停留在這個世界。
好感度還差最後一點就能完成了,但她心裏還是不安。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
樓下的審判正在進行,哭叫聲哀求聲從審判開始幾乎就沒斷過。
江梓衿恍惚間,還以爲自己正身處地獄。
到處都是人聲、哀嚎聲。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不想被審判!嗚嗚嗚……”
“我還活着!我還活着!我沒有死……”
“……”
系統:“衿衿!”
她坐在臺階上坐了很久,腿都麻了。
眼神呆滯的看着審判鏡前的那些人,久到連時間流逝都忘了。
江梓衿扶牆站了起來,問:“怎麼了?”
系統:“你怎麼還在這坐着,我剛剛喊你很多聲了。”
江梓衿聽它語氣不對,細長的眉蹙了起來。
系統:“我這邊檢測到,希特切爾生命值已經下降到最低了,維希爾和奧斯汀的生命值也下降了一半……”
“他們的行動很可能已經失敗了,你──”
會很危險。
這四個字還沒說出口,江梓衿感覺到天空又開始變暗,炸響的雷聲在雲層中變換不休。
“轟隆──”
一道粗長的閃電劈在了聖切利亞學院的最高層。
那是主校區三位貴族先生的住所,有維希爾設下的禁制保護。
雷電接觸到外層的防護罩,連着劈下兩道,保護罩碎裂出蛛網一般的紋路,甚至都沒撐過第三下,“砰”地一下,化爲了點點碎光。
“這能量波動,是審判長……”
“天啊,維希爾大公爵的禁制都被打碎了……”
空氣中都夾雜着陰冷和潮溼。
江梓衿明顯感覺到溫度猛地往下降了好幾度,絲絲帶着涼意的風就吹在她身上。
她胳膊上蔓起一層雞皮疙瘩,一種被盯上的警覺讓她寒毛直豎。
“衿衿!”
系統的機械音帶着一點人性化的焦急,“快跑!他在你後面──”
江梓衿很聽話的沒有多問,轉過身邁開步子就往前跑。
風吹在臉上像刀片一樣,腳下並不合適的鞋子隨着她跑步的動作不斷打滑。
系統:“他是通過你脖子上的翡翠玉戒來追蹤定位的,你可能……”
跑不掉的。
江梓衿心裏也清楚,審判長不會輕易放過她。
“呼——”
跑步時的喘息聲一聲接着一聲。
她不敢停下來,只要一停下來立馬就會被抓住。
天空的雷聲還在持續響着,巨大的聲響,讓地面都禁不住顫抖。
江梓衿跑到後面,喉嚨裏一陣腥甜。
她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放慢了。
“啪嗒、啪嗒……”
那是鞋子踩踏在地面時的聲響。
腳步聲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始終和她保持着幾米的距離。
江梓衿纖長捲翹的睫毛顫了顫,穠豔的眉眼蒙上一層細汗。
她聞到了血腥味。
很重。
那不是一般血族的血——
江梓衿嘗過維希爾的血,和普通血液的區別很大。
而現在她聞到的這種味道,就非常像純血族纔有的血香,帶着那股蠱人的心悸。
江梓衿心頭猛地一縮,她的手腕被一隻大手用力捏住,往後拖拽。
——直至她的後背撞在了一處冰冷堅實的胸膛上。
審判長身上都是鮮血,宛如地獄中爬出的墮鬼,血紅的眼瞳陰涔涔的低斂着。
“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