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將爲她準備好的睡衣放在了牀上。
他剛洗完澡,身上披着一件浴袍,短髮半溼。
少年人的身材精壯有力,背部寬闊、溝壑分明,每一寸肌肉都如精心雕琢般的賞心悅目。
他轉過身,“我們小時候都一起睡過。”
江梓衿站在原地,感覺氣氛有些怪怪的。
“當時的情況特殊,沒地方住......”
謝景掖了掖被角,輕聲說:“我知道。”
“姐姐每次只能出現短短几天,過了這些日子,再次相遇就是幾.....一年後了。”
江梓衿聽他那句‘幾年’就跟被人拿着小針在心上狠狠戳了一下。
該死啊。
謝景一下就拿捏住了她心底的那點愧疚。
謝景將牀鋪整理好,淡聲道:“我在牀下睡就好了,不會打擾姐姐的。”
江梓衿幾番猶豫。
謝景又道:“我睡覺時也很安分,基本不會發出聲音影響姐姐休息。”
少年目光灼灼,微溼的額發下,是一雙似朝露般清澈的雙眸。
江梓衿抵不住他這樣的眼神,終於鬆了口。
“......那好吧。”
反正謝景還小,兩人也沒睡在一張牀上,應該影響不了什麼。
江梓衿拿了牀上的睡衣,準備去浴室洗澡。
謝景坐在沙發上,聽到浴室門關閉的聲音,才緩緩移開視線。
他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目光無焦距的看着牀頭櫃上的紅燭,薄脣輕抿。
“還真......出現了。”
房間的燈關閉。
謝景修長白皙的手指拈着一根火柴,將紅燭點燃,幽幽燭火將他的身影倒映在了牆上。
少年人冷雋的臉龐半掩在黑暗中,眼尾上挑,眼瞳顏色是純粹的黑,嘴角的笑意帶着涼薄,讓這幅畫面生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
“神......”
他伸出手,靠近燭火。
搖晃的火影傳遞出灼熱的觸感。
燃燒着的紅燭被他用食指摁滅,謝景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臉上的表情變都沒有變過。
‘砰砰’
牀頭抵着的那面牆發出了撞擊的聲響。
謝景將目光上移。
如果江梓衿還在這裏,自然可以辨出這撞擊的聲音跟她在下午聽到的聲音竟一模一樣!
“安靜些。”
謝景將手移開,指腹被燙傷出一小塊淺棕印痕。
少年蒼白的手指撫弄在牆上,撞擊的活物似是感知到了他的聲音,‘嗚嗚’的細叫兩聲,徹底沒了聲。
謝景在原地站了幾秒,轉身返回到沙發上,將托盤裏的高腳杯倒上酒液,輕晃兩下,將酒液一飲而盡。
他享受漆黑閉塞的房間,身體彷彿與黑暗融爲一體,不會像置身光明時的突兀,宛如一隻蟄伏起來的兇獸,伺機而動撲殺獵物。
黑色的絲綢睡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中間的腰帶系得很鬆,髮梢上的水珠順着肩背滑落至胸腹,渾身透着散漫野性。
謝景習慣了睡前喝上一杯紅酒,酒精會短暫的麻痹大腦,能讓他更好的進入睡眠。
他現在有些過於興奮,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連着喝了兩杯都無濟於事。
修長蒼白的手指將玻璃杯捏得很緊。
在神經繃緊到臨界點的時候,浴室門發出‘咔噠’一聲,將謝景從深重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
“謝景?”
江梓衿擦着頭髮,手因爲向上擡的動作,衣裙偏移,腰間的鬆緊帶緊緊貼合在柔韌的腰肢上,一雙雪白的腿乾乾淨淨。
謝景修長的手指捏着高腳杯,指尖敲在杯壁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像是控制不住般瘋狂的跳動起來。
興奮的連脊背都涌出快意。
江梓衿按亮臥室的燈,低聲說:
“好黑啊。”
“你怎麼都不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