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衿抱着被子,心裏一陣忐忑。
她聽到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房間門口。
‘咚咚’
門外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謝景?”
江梓衿尾音發顫,呼吸都停滯住了。
門外的人並沒有迴應。
‘咚咚——’
他又敲了兩下門,卻沒有說話。
江梓衿下意識的覺得門外的人並不是謝景,她用手捂住了嘴巴,身體僵硬,不敢再開口。
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非常細微,要不是夜裏過於安靜,她完全聽不出來。
周圍一片寂靜,這種詭異的安靜持續了整整五分鐘。
什麼人?
江梓衿在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這個世界沒有鬼,左右不過是人在搗鬼,是人的話就沒那麼害怕了。
她手指發軟的抓着光滑的被單。
到底是什麼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到處亂跑?
柺杖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遠離了那扇門,將什麼東西丟了下來,腳步聲越來越遠。
江梓衿等了幾分鐘,最後光着腳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穿上鞋子,走到房門口的貓眼上查看。
外面黑漆漆的,昏黃的壁燈照得朦朧,根本無法看清。
她踮起腳尖,看到地上似乎放了什麼東西,黑漆漆的一長條。
微微的光澤感在夜色中想流淌着的溪水。
江梓衿的手握在門把手上,指尖發顫,冷汗將手心浸溼。
要不要出去?
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靈異的怪物,以她的技能足以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謝景現在也不知去向。
難道......
江梓衿莫名的想到了五年前的綁架,心臟猛地一跳。
‘吱呀’
她扭開了門把手,視線下垂,往地上一看。
面前擺着一副漆黑的柺杖,也是鎂合金的材質,江梓衿蹲下身,將地上的柺杖撿了起來。
......好像不是謝景手上的那一把。
江梓衿記得很清楚,謝景柺杖的手柄位置,因爲常年的把握,是圓潤光滑的。
而面前的這一把有些過於嶄新,像是新做出來並未使用過的,款式也有細微的不同。
江梓衿鬆了口氣,還沒等防備完全卸下,鼻尖微動,嗅到了一絲腥味。
在柺杖的底部,沾了些許的鮮血,正順着圓柱的位置往下滴落。
‘吧嗒’
鮮血將地面積染了一小灘暗色的血泊。
江梓衿聽到了哭聲,陰涔涔的,在走廊右側飄飄忽忽的傳了過來。
‘嗚嗚嗚......’
她扭過頭,走廊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柺杖聲消失的方向跟那哭泣的女聲方向如出一轍!
“......謝景?”
江梓衿聲音顫顫巍巍,她將柺杖拿在了手裏,等下碰到什麼人了還可以防身。
因爲怕黑,她另一隻手扶在牆上,緩慢的朝着走廊的方向往前走。
【系統......】
江梓衿最怕一個人的環境,更何況現在還是深夜,傭人都去睡覺了,沒有人還在這裏逗留。
【你幫我把隱身開上。】
系統01:【好的。】
江梓衿點了點頭,她貼着牆往前面走,後背有所依靠着的時候,心裏的安全感會比平時大很多。
大半夜的被人吵醒,就連謝景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江梓衿不得不往最壞的地方想。
難不成謝景真的被什麼人擄走了?
......是他那個表叔?
還是其他什麼人?
江梓衿的手撫在走廊盡頭的壁畫上,腦子亂得像一鍋粥。
面前已經沒有路了,而那道女聲就是從這壁畫內傳出來的。
‘嗡’
江梓衿細白的手指觸碰到了一個微微凸起的按鈕,壁畫發出了輕微的嗡鳴,然後如同旋轉門一般,朝內敞開了一道小口子。
還真是一個暗道?
江梓衿對有錢人家裏喜歡建暗室屢見不鮮,她將門往裏面推了推,留下了一道足以讓她輕鬆穿過的口子。
在她踏進暗道的下一刻,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閉了起來。
眼前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江梓衿身體一顫,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裏面很黑,隔絕了走廊上的高級薰香,腥臭味毫不掩飾的竄進了鼻尖。
“謝景......”
她小聲的喊着謝景的名字,明知這種行爲放在現在來看,甚至有些愚蠢。
但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環境更加讓她感覺到害怕。
江梓衿腿軟的幾乎走不動步子,她手裏拿着那個鎂合金的柺杖,遇到危險了還可以即使砸過去。
“唔......”
微弱的呻吟聲從斜對面傳來,這裏的暗室比江梓衿想象中的還要大,因爲黑暗,她走路時的步子邁得很小。
“謝......景......”
嘶啞的女聲好似在緩慢的爬行着,她的喉嚨許久都沒有開口說過話,含含糊糊的悶在口中。
江梓衿對謝景的名字非常敏感,在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渾身一凜。
“誰?!”
斜對面的女聲艱難的又喊了一遍謝景的名字,聲音是在下方傳過來的。
她好像正躺倒在地上。
江梓衿行動快過了腦子,她不假思索的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跑過去。
是個人類!
她能感受到聲音的虛弱和熟悉。
“你在哪裏?!”
江梓衿望着斜對面的方向跑去,跑動時,睡裙下兩條細白修長的小腿白得晃眼,與這裏的骯髒格格不入。
明明自己都害怕得不行,連手裏的柺杖都拿不穩了,還想着去救別人。
在江梓衿身影消失的在黑暗中時,原本緊閉着的暗室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
身材高大的男人眉眼冷峭,面部線條幹淨利落。
他臉色有些陰沉,蒼白修長的手中提着一盞中世紀的古董煤油燈,油燈能照亮的範圍有限,但足以看清五米內的景象。
暗室因爲許久都沒有人進入,地上積了一層不薄不厚的灰塵。
在灰塵之上,是幾十道新鮮的腳印。
男人邁着步子,腳踩在江梓衿留下的腳印上,他壓抑着呼吸,一步一步的朝着暗室內部緩慢走去。
油燈將修長的身影倒映在暗室的內壁上,影子被拉長了一倍,隨着光影的變化顯得有些陰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