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溪苦笑着,在這大勢逆流中,她又能夠做什麼?又能爲沈凡做什麼?她不知道……
她只能看到無窮無盡的灰暗的未來。
在老太君降下宣判的時候,夏若溪已經認命了。
或許曾經幻想過,沈凡會不會從天而降,像一個英雄一樣站在自己身邊。
但事實終究是無能爲力。
反而一旁的王鳳琴神色激動。
“三日之後成婚?謝過老太君謝過老太君!”
王鳳琴神色誇張,走到老太君輪椅前愣愣問道,“不知道彩禮多少合適。老太君您看呢?”
此話一出,夏家衆人全然臉黑。
這是要壞事!
老太君最心愛的孫子還躺在病牀上,王鳳琴這個蠢女人居然還敢提彩禮?
簡直是蠢到姥姥家了!
“王鳳琴!”夏文諾頓時呵斥。
“夏若溪能夠嫁入拓跋家,已經是我們夏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怎麼敢提彩禮?!”
夏文諾快步走到王鳳琴身邊,想要將這個瘋女人給帶走。
誰曾想王鳳琴一揮手,“怎麼不能提?這彩禮可是流傳千年的禮數,不說十里紅妝,多多少少也是要給的啊。”
王鳳琴像個愣頭青一樣反駁着夏文諾。
縱然夏文諾年近七十的年紀,終究是崩不住一張老臉。
“別在這丟人現眼!趕緊跟老太君道歉!”
“我道歉了啊,我只是想……”
王鳳琴還想反駁,然而話還沒說完,一聲冷厲的呵斥頓時響起。
“滾!一羣賤人!”
老太君坐在輪椅上,已經是青筋畢露。
就算是老太君這般年紀,也是被王鳳琴氣得氣血翻涌。
“我數三秒鐘,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夏家任何一個人。”
老太君的聲音宛若冰霜。
夏文諾連忙反應過來,一把拉起王鳳琴。
“謝老太君寬宏大量,我回去一定好好懲戒不懂規矩的人!”
夏文諾朝着輪椅鞠躬,年邁的身軀彎成了九十度。
“三。”
老太君根本不由分說,目光始終注視着病牀上的拓跋熬。
“我們滾!馬上滾!”
夏文諾拉起王鳳琴,幾乎是一路拖拽的離開了病房。
……
鄭家之人也不敢多留,連連躬身之後便是消失了蹤影。
等到所有人離開,老太君長嘆了一口氣。
“雄兒,不惜代價,給我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要讓他重新站起來!”
拓跋雄神情嚴肅,朝着老太君微微躬身。
“媽,給我兩日,我一定找到解決的辦法!不惜一切代價!在全球找最好的醫生爲熬兒治療!”
……
而入夜之時,沈凡早就回到了醫館。
在這段時間裏,沈凡一直守在妹妹沈柔的牀邊。
寧靜的月色恬靜,沈柔已經是有了甦醒的跡象。
“小柔,快醒來吧,哥哥想你……”
沈凡喃喃開口,手掌附帶着溫柔的真氣,撫摸在沈柔的頭頂。
經過這段時間的真氣溫養,沈柔體內的經絡早已順暢無比,醒來是必然的事情。
沈凡立刻便是注意到了這點,心中壓抑着激動的情緒,手掌不斷溫養着沈柔的眉心。
忽然一抹淚珠從沈柔的眼角滑落,一雙杏眼緩緩睜開。
“哥……”
沈柔聲音有些虛弱。
“我在!”
沈凡情緒激動的俯下身去,想要把這聲哥聽得更加清楚。
“哥……”
沈柔再次喚了一聲,身體已經漸漸恢復了知覺。聲音中帶着哭腔,沈柔抽泣起來。
“哥,我做了個噩夢……”
“好長好長的噩夢……”
說着,沈柔的手喫力的擡起,緊緊的拉着沈凡的手臂。
“哥哥一直在陪着你。”
沈凡將臉靠在沈柔的耳旁,溫柔的說道。
“夢裏有哥哥,有媽媽,有爸爸,還有嫂子。”
“爸爸媽媽一直在對我揮手,只有哥哥抱着我,嫂子一直在跟我說話。”
沈柔緩緩說道,眼神之中似乎還帶着一種後怕的情緒。
此刻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沈柔一把摟住哥哥的脖子。
“哥哥,我好想你……”
小牀上,沈柔摟着沈凡,眼角淚水徹底涌出。
沈凡拍打着沈柔的後背,任由眼淚打溼自己的衣襟。
“我也好想你。”
沈凡溫柔的聲音響起,只是無人察覺,沈凡的眼角也有一抹晶瑩。
他等這一天,實在是等了太久了。
妹妹終於醒來了,終於醒了……
“哥哥,我也好想嫂子,若溪嫂子呢?”
沈柔忽然輕聲問道。
沈凡不由得一愣,“嫂子……”
“沒有嫂子了。”
沈凡溫柔的撫摸着沈柔的小腦袋,彷彿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爲什麼?!”
沈柔不解,神色略微有些震驚。
“若溪嫂子這麼愛哥哥,怎麼會離開?”
“我們離婚了。”
沈凡沉聲說道,下意識的忽略了沈柔的話。
“怎麼會?!!”沈柔徹底愣住了。
“若溪嫂子這麼愛哥哥,我都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怎麼可能會離婚?”
沈柔的話讓沈凡有些不解,但看神色並不像是在說假。
“夢裏的人都是最美好的一面,可是事實她已經離開了,我什麼本事都沒有,不值得她留念。”
沈凡說着,神情有些感傷,其實他對夏若溪,早已沒有了恨意,不過都是各自的選擇罷了,只是夏若溪沒有選擇自己。
“哥!你在說什麼?!若溪嫂子這麼愛你!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啊!”
“你知道什麼?”
看着沈柔激動的反應,沈凡有些不解。
“那不是夢!我雖然不能動也不能說,但是我能感受到!”
沈柔緊緊抓着沈凡的手,“那是嫂子的聲音!”
“嫂子每天下午都會過來,她會照顧我,會給我說關於你的事情!說着說着她就哭了……”
沈柔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她太想給哥哥解釋清楚了,若溪嫂子明明這麼愛哥哥,怎麼可能會離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