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儒看着各大酒館內進進出出的年輕學子,那張老臉黑的事如同鍋碳,渾身上下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張輔成低着頭跟在身後,整個人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將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而在這裏戲耍玩鬧的,多半都是擎蒼學宮內的普通學員。
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見過秦正儒,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他們對張輔成這個管事的倒是十分熟悉。
“張管事,出來玩啊,來來,過來喝兩杯。”
“張叔,來呀,過來坐會,等晚上了咱們去天香樓快活去。”
“張哥,走走走,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兩個漂亮姑娘已經來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那些學員們個個擠眉弄眼。
甚至有一些大膽的還主動跑上前,和張輔成勾肩搭背。
一個個臉上寫滿了猥瑣,完全不像是學宮內的學員,更像是大街上的二流子。
這一刻,張輔成恨不得當場挖個洞鑽進去。
平日裏他跟這些學員們一起耍耍也就算了,今天可不同往日。
“不了不了,今天我還有事情,你們都趕緊回去學習吧。”
張輔成用力掰開摟在脖子上的手臂,衝着那些學員們使了個眼色,急匆匆朝秦正儒追趕過去。
“秦老,我……”
張輔成想要解釋什麼。
可還等他嘴邊的話說完,就被秦正儒擺手打斷。
“張輔成,看來你這個管事幹的不錯,能夠和學員們打成一片,好,很好!”
秦正儒面無表情道。
冰冷的聲音中聽不到任何一絲感情波動。
秦正儒明明沒有大發雷霆。
可張輔成後背上的冷汗卻不住的往外冒。
秦正儒是一個有學問,有涵養的人。
如若真的生氣也不會像無賴一樣大發雷霆。
往往他的態度愈發冷漠,就表示心中怒火越盛。
“這下是真的完了!”
“希望外面那個拿着冒牌天才令的傢伙,能夠讓秦老發泄一下怒火吧。”
張輔成心中祈禱着。
可現如今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低着頭老老實實跟在秦正儒身後。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這一種辦法。
要知道平日裏秦正儒根本不會管學宮內的事情,這也是爲什麼張輔成大膽的原因。
可千算萬算,他沒有料到今天秦正儒突然過來,完全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
與此同時。
擎蒼大街外。
沈凡站在一旁靜靜等待着。
就在這時,他看到兩道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
來人,正是秦正儒和張輔成。
門口負責守衛的學宮普通成員並不認識秦正儒,不過他們對於張輔成這個管事十分熟悉。
見到兩人過來,崔亮和王明趕緊上前躬身行禮。
“學生崔亮、王明,見過張管事。”兩人齊聲道。
聲音響起,張輔成頓時鬆了口氣。
他感覺籠罩在身上的壓力散去些許,朝着兩名成員微微頷首。
秦正儒走上前掃了眼兩人,問道:“你們說的那個手持天才令”的人在哪裏?
王明一愣,看着秦正儒那一身樸素的裝扮,眉頭微微一皺。
“磨磨唧唧做什麼,問你們話就趕緊說!”
看到管事動怒,兩人嚇了一跳,朝擎蒼大街外,正坐在一處小攤前休息的沈凡指了指。
“管事,人就在那裏,我叫他過來。”王明道。
正當他要開口吆喝沈凡過來之際,卻被秦正儒伸手攔下。
“不必了,我過去看看。”
說完,他揹負着雙手,晃晃悠悠走了過去。
兩人見狀一頭霧水,崔亮不由得將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張輔成,小聲問道:“管事,這個老頭是誰啊?”
張輔成臉頰微微抽搐兩下,狠狠瞪了眼兩人。
“不該問的別問,老老實實的給我站好!”
說完,他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沈凡正坐在路邊一處小攤前喫着小喫,喝着涼茶。
還別說,擎蒼城內的小喫品嚐起來是別有一番風味。
在這炎熱的天氣喝上一碗涼茶,也是十分舒心。
“奇怪,南宮嘯天給的這個令牌到底行不行啊?等了這麼久都沒有人過來,我不會是被耍了吧?”沈凡心中嘀咕着。
剛剛他大概掃了一眼,崔亮和王明修爲在金仙境五重左右,年齡應該在二十多歲的樣子。
這樣的人不管是在什麼宗門內,都算得上是小天才級別的人。
可是在擎蒼學宮這裏,兩人只能淪爲看門的。
那就表示,擎蒼學宮內天才很多。
這也正是爲什麼,沈凡堅持到現在還不走的原因。
畢竟他出發前帶來的那些靈石,現在已經所剩無多,再修煉上幾次基本都要耗光。
身上雖說有一些珍貴靈藥和稀有的礦石,不過這些大部分都還有用。
加入宗門就要被條條框框束縛。
相對來說,自然是學宮輕鬆一些。
正當沈凡思考之際。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他猛的擡起頭一看,發現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和一名中年人走來。
只不過從兩人走路和神態上看,似乎是以這種老者爲尊。
秦正儒拉過一張板凳坐下,笑呵呵道:“年輕人,可否一起拼個桌?”
“你都已經坐下了,還問什麼?”
沈凡心中吐槽一句,還是含笑着點點頭:“當然可以。”
秦正儒哈哈一笑,跟在一旁的張輔成不動聲色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下,衝着攤主招招手。
“老闆,來兩碗涼茶,一盤小喫。”張輔成道。
“好嘞。”
攤主一看生意上門當然很開心。
不多時,兩碗涼茶和一番炸的金黃酥脆的小喫端了上來。
喫一口點心喝一口涼茶,再享受着陣陣清風,倒也是十分愜意。
幾塊小喫和一碗涼茶下肚。
秦正儒主動找沈凡攀談起來。
“年輕人,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秦正儒笑道。
“嗯?老先生您怎麼知道?”
沈凡下意識道,心中不自覺升起幾分警惕。
難道說他臉上寫明瞭自己是外地人?
當初在北域城內一眼被人看破。
現在到了擎蒼城,依舊是被人一眼洞穿。
難道是他什麼細節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