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平時都住哪兒?”
“就住錦衣衛的鎮撫司,方便處理公務。”尹月聳聳肩:“你放心,我會找人儘快修繕的,刀架在脖子上,也會在婚期到來之前修好,你也可以親自設計我們新婚侯府了。”
“修府邸就修府邸,你怎麼又動刀,我娘要知道你連個像樣、能住的府邸都沒有,不知道她能不能同意我嫁給你,錦衣侯連侯府都住不了人,你也不怕人笑話。”女人翻了個白眼。
“那現在……”尹月看了眼不遠處的新川驛館。
“去鎮撫司吧,我也想看看你平時住的如何。”女人笑笑。
兩人邁開雙腿快速離開訪市,本來寂靜的訪市,又變的熱鬧喧囂了起來。
鎮撫司還是像吞噬一切的巨獅一樣盤在那裏,門口的兩個校尉擡頭挺胸,他們知道他們的臉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身上的衣服,腰牌和繡春刀的刀鋒上,此刻都帶着前所未有的權利光輝。
“侯爺(侯爺)。”兩個校尉看見尹月,先是整理了儀表再衝上來行禮。
“拜見郡主。”兩人沒見過上官妍,但看女人的氣質和尹月的態度,他們也能猜到出來,女人面無表情,單手一揮示意不用多禮,尹月發現上官妍好像對自己和她親人以外的人都是沒什麼好臉色。
不用尹月開口,大門已經打開。
“你兩個守門的校尉看着挺機靈。”女人看了眼尹月。
“這是錦衣衛的鎮撫司,若是沒有點眼力,怎麼在鎮撫司守門,他倆的地位肯定都不比總旗要低。”
說話間,尹月走進去,顧真和顧劍帶着幾個校尉正在院內,商議着什麼,見到尹月進來趕忙起身。
“侯爺,郡主。”聖旨昭告天下,錦衣衛很顯然已經都知道了尹月封侯的消息。
“聊什麼呢?”青年開口。
“侯爺,有很多貢院的考生,不滿大人封侯,他們之中已經有人密謀,準備到鎮撫司門口遊行,這背後應該有布政司的影子。”顧真把一隻手放進懷裏,有點猶豫。
“一羣滿腔熱血的蠢貨。”尹月輕輕搖搖頭,示意上官研先進屋,女人乖巧的走進衙門裏。
尹月示意顧真把東西拿出來,男人從懷裏掏出一份文書:“這裏面是幾個帶頭考生的資料,有五個其中有三個的布政司官員的學子或者曾在他們座下聽過講。”
尹月掃了一眼,文書寫的很詳細。
“大人,貢院的防衛一直是我們負責,要不要……”顧劍嘗試着開口。
“嗯~顧真你去接手貢院的防衛,就說新川城突發小型疫病,爲了保護考生,新年之前不許他們出來,對進出運送物資的人員要嚴格把關,一隻鳥也不能飛進去。”尹月把文書扔到男人懷裏:“這幾個蠢貨,你知道怎麼辦。”
“是,新川城突發小型疫病,他們身子骨弱,病死了。”顧真轉身就走。
“布政司不是喜歡用棋子嗎?這次我就給他送上來的全吃了!”尹月目光冰冷。
“顧劍。”
“大人。”
“帶上你的人,把布政司監視起來,他們每一個人有一點小動作我都要知道,還有,去通知所有錦衣衛,本官封侯這個月他們俸祿翻倍。”
“是。”顧劍應答一聲,帶着幾個校尉跟着他哥哥的步伐衝出鎮撫司。
“解決了?”尹月走進屋內的時候,女人正考在他的案桌上。
“你幹什麼,外面還有人呢。”女人俏臉微紅。
“他們不敢進來。”尹月抱夠了,一屁股坐在案桌後面的椅子上:“我的封侯還要感謝我的岳母大人吧,我們大隊人馬又各種耽擱回來的晚,丹川的和親文書估計早就交到川主手上了。”
“哼,你要感謝我,不過我也就覺得他能給你封個爵位什麼的,沒想到竟然真的給你封侯了。”女人開口。
“我的地位和你嫡長女郡主的地位差的太遠了,你在丹川就相當於其他川的嫡長主,你也是九川合盟之後第一個嫁到外川的嫡長主,還做過丹川的川主,
新川當然要特別重視,按照身份來講只有嫡長主才能與你匹配,但你要嫁給我這個私生子,而且已經昭告天下,那主上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提升我的權力,讓我在錦衣衛的權利之上還能上朝議事,讓我能插手布政司或者戶政司,要麼給我一個侯爺的虛銜,但其實我除了得到這個頭銜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權利增加,主上選擇了後者。”
尹月點點頭,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鐺!鐺!鐺!
“進。”尹月與上官妍對視一眼,女人走進裏屋。
“侯爺。”來人是苗心。
“朝堂上有什麼消息?”
“二少主帶着戶政司極力反對侯爺封侯,布政司也跟着幫腔,但九川事物司很支持,丹川,墨川和蒼川的使者都遞交文書,表示了明確的支持,各司裏,兵事司也明確表示了支持侯爺,雙方各執一詞,主上直接說聖旨已定,不讓人再提這件事。
御史臺的御史又彈劾了大人,說的是殘殺官道附近負責修建陸運官員的事,結果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後續處理,還討論了關於六少主尹崢提前開府的事宜,嫡長主,四少主都明確的反對,三少主沒發表意見,他倒是提了一嘴五少主開府之後一直沒有職務的事情,嫡長主說五少主還不成熟,暫時在多磨礪磨礪,主上也是這個意思。”
“還有嗎?”
“戶政司的官員說,丹川與新川的陸路修建還需要銀兩,但新川國庫已空,沒有多餘銀兩,此事也只能押後,就這些。”苗心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尹月開口,苗心退出房間,紅衣女人從裏屋走出。
“你這侯爺當的好像不安穩啊。”上官妍走到尹月身邊。
“主上思慮的周全,先收我爲義子再以軍功和父子名義封侯,這就相當於主上的家事,官員們就不好反對,也就那幾個少主能說上兩句於事無補的話。”
“你好像對被收爲義子的事情不太情願?”
“六年前,我剛回新川時,主上就提過這件事,被我婉拒了,十七年前母親在宮中的柴房裏死去,
我找了整整六年線索,可是很乾淨,太乾淨了,好像被什麼東西抹掉了一樣,什麼都沒查到,
可我還是覺得和新川主的幾位夫人脫不了干係,我當年很小,但我記得我母親死前,新川宮有五位夫人,等我再回來,新川就剩下兩位夫人了,這次主上直接明發敕令,容不得我拒絕,他這是陽謀,只有我接受了義子的敕令,纔有後面的封侯賜婚。”
女人走到青年的身後爲他輕輕的按摩肩膀:“這樣也好,義子的身份能讓你更方便的調查這些事。”
“但有可能要管仇人叫母親啊……雖然我連仇人是誰都還沒找到。”青年輕輕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