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怎麼一回事?”新川老川主的聲音越來越蒼老了,但他的年紀其實還沒有那麼大。
“目標是天牢裏的那個人……”青年粗略的概括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做了總結,從新川宮第一次遇襲,到死士圍攻詔獄,青年語速很快,但講的很詳細。
“就是這樣,盛鼎侯和楊府還有五金商行的抄家所得,應該足以支付新川對金川的第二批欠款,而且應該還有些富餘,臣已經強制徵收了新川城所有的糧鋪,糧食數量還未統計,但想來應該能供給新川宮兩月無問題。”青年如實彙報情況。
“總算還有點好消息啊,你的傷沒事吧。”
“多勞主上掛念,兒臣無事。”
“那就好啊。”老川主摸了摸鬍鬚突然手猛的一抖,兩根鬍子順着袖子掉下來:“你……見過他了?”
“見了,賢王殿下精神狀態很差,十分瘋癲,對自己兒子的死也漠不關心。”
“這樣啊,尹天漢的屍身還在嗎?”賢王的三子尹天漢,俱說是一個妾室所生,但這都是多年前的陳年舊事,尹月知道的不是十分清楚。
“在。”
“那就……”老人明顯猶豫了一下沉吟了許久纔開口:“你們錦衣衛收拾一下,便葬了吧。”
“是。”
“新川城的城防軍,還有最多一週的口糧了,你怎麼想。”老川主緩緩開口。
“兒臣覺得,各位朝臣和少主們肯定以有方法。”尹月沒擡頭,作爲錦衣衛指揮使他當然可以有想法,但最好沒有。
“各個府邸的存糧也不夠,百姓們的糧食被你收上來供給新川宮,百姓買不到糧也要餓肚子,我們沒法坐以待斃,老二的意思是急徵種糧,等過了這個嚴冬,再行補償。”
尹月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傾聽,老川主可能也不是說給他聽的,只是在捋清自己的思路。
“老四最近穩重了不少,他提出了要從各地官方官府爲新川城運糧的建議,但這需要一段時間,可以實施看看效果
老三……老三……那個逆子又沒來上朝。”老川主在一堆文書裏翻了翻沒有尹岸,尹岐倒是上了朝可他就是個陪站的,他開府的最大意義在於他帶着上官婧能搬出宮去,因此他們夫妻感情和諧了不少,尹岐也樂得如此。
“老六提議可以從霽川借糧,這個辦法也可行,但霽川離新川城確實有些遙遠了,等運糧的隊伍回到新川城,已經有些來不及了。”老人喃喃自語。
“那就這樣好了。”老川主一聲令下,青年也跟着擡起頭。
“我們徵收各地方官府的糧食彌補新川城的虧空,這件事情錦衣衛負責,敕令你要儘快落實到各地方官府中去,用最快速度把靠近新川城這一圈的糧草徵收一下,先彌補一點新川城的虧空。”
“在聯繫一下,墨川離新川最近,霽川的糧食產量最豐富,如此只能聯繫兩川的使者,看看能不能借一些糧,暫時過冬了。”老川主雖然年邁但思維縝密。
“主上,這墨川……怕是……”尹月再一旁提醒老川主。
“孤知道墨川氣候寒冷,過冬也很艱難,但按照距離和時間來算,墨川能來援當然是最好,而且最近一些日子又到了和墨川聯姻的時間,如此墨川主也能好說話一些。”
尹月沒說話,只是點點頭,把合婚作爲兩川脆弱關係的勾連,一點也不牢固,但新川的傳統,兩川歷來如此。
“墨川是個苦寒之地,真是委屈漱玉了啊。”老川主有點感慨,尹月見狀趕忙打斷他的主上。
“兒臣還有一事,望主上應允。”
“講。”
“侯府已經修建完畢,兒臣想兩日後與上官郡主完婚。”
“好,這年節剛過,就接連出了這樣的事情,有個婚事沖沖喜也不錯,孤允了,兩日後,孤會親自前往的。”
“多謝主上,如此,兒臣告退。”
“你去吧。”
“是。”錦衣青年大跨步的離開新川宮。
錦衣衛大多都很累了,但隨着尹月一聲令下,整個鎮撫司仍然像一個機器一樣瘋狂的運轉,抄家是有油水的,剛得了不少油水的他們,就像機器上了機油,當然願意賣了的幹活,一匹匹快馬在騎士的鞭策之下,踏出新川城前往各地方官府。
尹月下了命令直接離開了鎮撫司,對他來說這些地方官府沒有哪個,能讓他這個侯爺親自出馬,下發敕令,他直接回了他馬上就要竣工的侯府。
踏進府門,女人正在指揮僕人們建設她的花園,爲新婚之前的侯府做着最後的準備,各色的花卉從新川宮的花房裏採集,再點綴在侯府的花園裏,這代表了老川主對自己這個義子的寵愛和對丹川嫡郡主的重視程度。
“把這盆放着,手腳麻利點,輕拿輕放別摔到了。”女人坐鎮指揮,花卉的擺放有條不紊。
“很漂亮。”青年走進女人身邊。
“這裏還缺很多花,但在冬季也算不錯了。”
“你喜歡什麼,我會爲你找來。”青年從後面輕輕抱住自己的女人,腦袋枕在上官妍的肩膀上。
“我喜歡海棠花。”
“找。”
“我喜歡牡丹花。”
“我來找”
“我喜歡梧桐。”
“明天梧桐樹就會到。”
“我喜歡月季,百合。”
“只要着院子能放下,沒有任何問題。”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