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武功?你是錦衣侯的人?老三知道嗎?”白露一開口,一連串的問題砸在海棠臉上。

    “已經不是了,我的事情很複雜,以後再聊,我問你,你是不是把兇手是誰告訴尹崢了?”海棠語氣急切。

    “是啊,他答應幫我出城。”白露點點頭:“他吩咐我在這兒待好,應該就這麼一兩天。”

    “就在剛纔,錦衣衛封鎖了所有離開新川城的通道,他留着你就是爲了讓你把兇手告訴尹崢,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說,你就再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海棠瞪着眼睛:“現在滿大街的錦衣衛都在找你,命令是就地格殺!”

    “我該怎麼辦?”白露慌了神,抓着海棠的衣角:“我還不想死,海棠姐救我!”

    “沒法出城,你不管躲到哪兒,一定會被錦衣衛找到,爲今之計,你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搏一把說不定能活。”海棠輕輕的抱住白露:“你怕嗎?”

    “怕!海棠姐,我真的好怕,可是怕有用嗎?”白露把腦袋枕在海棠的肩膀上。

    “沒用,走吧,這裏不安全,我們換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你需要好好的培訓一下。”海棠鬆開白露的身體,輕輕的爲她理順亂蓬蓬的頭髮。

    “距離天亮,還有最後一個半時辰了~”海棠抱着白露,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目光順着窗子看向遠方,那是黎明的方向。

    尹月沒有回錦衣侯府,而是進了鎮撫司,此時的鎮撫司所有差人都已經派了出去,整個官衙,在黑夜中靜悄悄的。

    沒有點燃燭火,尹月坐到自己熟悉的位置上,靜靜等待,良久,一道黑影出現在尹月面前。

    “主上睡了?”錦衣侯率先開口。

    “睡了,頭風有些發作,還叫了徐太醫。”暗衛一開口,聲音尖細:“錦衣衛把新川宮守的像鐵桶一樣,要出來可真不容易,您那個女千戶很敏銳,差一點就發現了我。”

    “鐵桶?你不也出來了嘛,說吧。”

    “十少主真的和主上說他是失手殺人,但他第一時間找到不是尹嵩,而是川夫人。”

    “孩子犯了錯,都會找媽媽的對吧。”

    “是川夫人,讓他先去找二少主,讓十少主等二少主派完人之後,再告訴主上的,這樣……”

    “主上大概率不會再找錦衣衛,尹嵩也能顯示一下他的能力,彌補一下在主上心中廢物的印象。”尹月接上暗衛的話:“扶不上牆的爛泥,粘牆上自己也會掉下來。”

    “大人說的是。”暗衛咧嘴一笑,臉上的褶子皺在一起,一縷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正是大內總管,新川主的貼身太監,魏公公。

    “有件事,你再跑一趟。”

    “大人請吩咐。”

    “回去找機會,讓太醫給川夫人看看病,兩個兒子每天鬧騰,川夫人身體也不好,川夫人年歲也不小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下去吧。”

    “是。”魏公公點點頭,沒有離開,而是立在原地。

    “你怎麼不走?”尹月看着魏公公。

    “大人有事還沒問完。”

    “我還有什麼事?”尹月站起身,走到魏公公的對面。

    “那大人要開口問。”

    “好,我問你,我回新川組建錦衣衛,祕密組建暗衛,七年前我剛剛就任錦衣衛,你主動找到我,成爲了我在宮中的第一個暗衛,沒有你,宮中所有的暗衛布控都不會那麼順利,這些年你一直竭盡全力,我想問,爲什麼?”尹月直視着魏公公的眼睛。

    “您很沉的住氣,我還以爲您很久之前就會問我。”魏公公還是咧着嘴,聲音依舊尖細,可語速卻慢慢放緩。

    “因爲什麼,讓你主動投靠我。”

    “韓玉廷。”魏公公吐出一個名字:“這是我以前想出來的一個說辭,應該很好用。”

    “你認識那個老怪物。”

    “算是老朋友吧,他力氣挺大,也挺能打,我們之前交過手,真希望還能和他再切磋切磋,可惜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我要聽的是真正的原因。”

    “離江南。”

    “我母親。”尹月笑着搖了搖頭:“我早該想到的,我問你,她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到底……是誰的兒子?”

    “我不敢告訴你。”魏公公目光深邃。

    “爲何?”

    “因爲我覺得,我知道的也是假的,你已經聽了太多虛假的謊言了,沒必要再多聽一個。”魏公公搖搖頭。

    “你當年就在宮裏。”

    “眼見不一定爲實,您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魏公公向尹月微微躬身:“我該走了。”

    尹月沒有說話,輕輕的擺了擺手。

    “屬下告退。”宮中的暗衛首領,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一聲鷹唳。

    新川城,新川府。

    清晨哥的太陽高掛在天上,用過早膳,新川府府尹何儀打了個哈欠,身子向着陽光,斜靠在椅子上,最近他的運氣不太好,新川城總是死人,這並不奇怪,亂葬崗上死的人再多,關他屁事。

    但死的這些人,跟大人物們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霽川使者馬斌,爲了他弟弟全家死光的事,來了不知道多少趟了,他也想查可他不敢啊,真查出的什麼,別說腦袋頂上的烏紗帽,就連烏紗帽下面的腦袋,他也保不住,前兩天在大街上的屍體,本來無牽無掛草草了事,可是六少主更是要親自查,弄得他欲哭無淚。

    他的官職是不小了,但也得分和誰比較,他不想陷入無端的爭鬥,能混過一天是一天他就很舒服。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錦衣衛又瘋了,真的弄出什麼事來,千萬別牽連到我。”何儀捻了捻手上的佛珠,雙手合十,暗自祈禱。

    咚!咚!咚!

    佛珠還沒放下,他就聽見了衙門外,鳴冤鼓傳來的三聲巨響。

    “大人,大人,有人申冤。”以後衙役慌忙跑進房間。

    “急什麼?本官耳朵不聾,聽的清楚。”何儀伸出左手小指,掏了掏耳朵。

    不多時,何儀一身淡紫色官服,頭戴鏤花金座,上鑲嵌着紅藍寶石的烏紗帽,端坐在大堂之上,頭頂明鏡高懸,不怒自威。

    “升堂。”

    “威~武~”何儀一開口,兩邊守衛的衙役自然是立棍呼喊,因爲鳴冤鼓而聚在衙門看熱鬧的衆多百姓,也安靜下來。

    啪!

    醒木拍在案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堂下何人?”何儀盯着跪在地上,一身素縞的女人。

    “民女白露!”

    “有何冤情?”

    “民女白露!狀告新川十少主尹嶽!草菅人命!”女人的環繞在整個大堂,傳到外面圍觀百姓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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