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演看着遠處走來的身影,對着屏幕另一端笑了起來。
“不用,既然她不在乎林湛對孩子好不好,告訴她也只是徒增煩惱,就讓一切重新開始吧!晚點我去機場接你,我們一起喫飯,先掛了。”
許詩詩應了一聲,沈演掛斷了電話,將球杆給了一直守在身旁的傭人,轉身走向了放着茶點的桌前坐下了。
剛剛端起茶杯,林湛已經到了面前,遮住了一大片陽光。
沈演神色淡淡,聲音裏帶着笑意,只是那笑意裏卻充滿了嘲諷。
“林總稀客啊!百忙之中還要找人來查我的行蹤,沒想到我這麼重要。”
林湛面色疲憊,但不怒自威的氣勢卻依舊讓一旁的手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這帝都的太子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是好惹的!
“找你不需要費心,隨便找個人來問就知道你在哪裏,只是我有些沒想到,蘇希月剛剛不在,你會出現在這裏。”
林湛環顧了一圈四周,這是帝都最好的高爾夫球場,不僅風景宜人,就連球杆都有嚴格的等級劃分,沈演交給手下的那一根至少價值十萬以上。
而且不是有錢纔可以拿到的,需要當天在這裏消費過別的娛樂項目達到一百萬,纔可以選這樣一杆球杆。
“蘇希月又不是因我而死,我也不是她老公,難道我還要哭哭啼啼的荒度人生?”沈演慢悠悠的喝着茶,“更何況,我也沒那麼殘忍。”
林湛臉色變了:“沈演!”
沈演擡起頭,妖冶的面容讓他出現了錯覺,像是一隻誘人犯罪的惡魔在對他做最終的覆盤。
“怎麼了?我說錯了?當初折磨蘇希月的人是你,把她逼到需要用死亡離開的人也是你。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林湛手指攥在了一起,忍了又忍,看着他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蘇希月決定好了這一切?可她是你妹妹啊!其實她還活着對不對?”
沈演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蘇希月去死?他不相信沈演會這麼做!
“活着?她活着跟死了對你有區別嗎?不過都是受你折磨。”沈演並沒有明確的回答,可是這樣反而讓林湛的表情越發凝重,“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找找看看,畢竟你一向只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不是麼?”
他知道林湛的行事作風,他認定的東西別人說的話也只是參考,並不會當真。
就算他一口咬定蘇希月死了,林湛也未必會相信。
“蘇希月她……”林湛知道沈演是在嘲諷他逼死了蘇希月,可是依舊不願意相信沈演說的話,“她明明不久之前還說要慢慢來,爲什麼會突然赴死?”
他想不明白,不知道哪裏出了錯。
沈演欣賞着他的痛苦,忽然冷笑了一聲:“因爲她知道自己的孩子還在,而你容不下她的孩子!”
林湛被震驚在原地,他想起蘇希月對他無數次說過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找了許久,最後失去她的時候才發現那個人是他自己!
“如果我肚子裏的孩子還在,你會怎麼做?”
“林湛,醒醒吧!她已經不在了。”沈演看着他墨色的眸子,每一句話都如利刃,狠狠刺進他的心臟,“就算她還在,她也已經對你失望至極,只剩下窒息跟恐懼。”
林湛踉蹌着退後了兩步,一口鮮血涌上喉嚨,一滴滴落在青青草地上。
“是我對不起她……”
他跪在地上,沈演端坐在那裏,從遠處望去,像是林湛在給他下跪一般!
“那是太子爺麼?他在給沈少爺下跪?”
“天啊,可不是麼!今天來着了,肯定能上頭條!”
“聽說蘇希月剛死,不會是……”
沈演看着林湛的樣子,叫人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林總,人死不能復生,蘇希月還有未完成的夢想,好好活着吧!”
他站起身向遠處的出口走去,眼裏看不出情緒。
只有林湛一個人站在原地,似乎依舊沒有從他的話裏醒悟過來。
“湛爺,我們去醫院吧……”
手下看着林湛這模樣,連忙勸了一句。
林湛望着沈演漸行漸遠的背影,修長的手指抹了一把嘴角。
“不用了,去公司!”
手下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林湛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轉身向來的方向走去。
半個小時,林湛看着櫃子裏擺放整齊的香水,眼裏一片深情。
這些都是蘇希月留給她的,他親手將它們放進了保險櫃,只留了一瓶“誓言”在手上。
“西區的那一條街的商鋪還空着?”
空了幾天的總裁位置上,林湛終於出現在了位置上。
幾個經理站在他面前應了一聲,並且給出幾個方案。
“全部改成花店跟香水專櫃,還有香薰。”
幾個經理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年長的開口道:“林總,現在香水市場只要開一個店鋪都就夠了,而且大型商場都有我們的產品,沒有必要在西區那麼好的位置做這個。”
林湛看着他們,手指輕輕叩着桌子,幾個經理都知道這是他即將發火的前兆。
“所以你們覺得我這是在浪費資源?”林湛聲音淡淡,眼神卻深邃得讓人頭皮發麻,“香水,花店,香薰,再加一間兒童遊樂場,一樣都不能少。”
幾個經理不敢再多說,只覺得這麼好的位置做這些東西實屬浪費,卻也依舊只能按照林湛說的去做。
“如果做得好了,達到了其他街區的水平,每個人年終獎在原基礎上加二十萬。”
幾個經理聞言一瞬間打起了精神,二十萬的年終獎,夠他們十個月工資了。
“是,林總,我們一定會用心的……”
林湛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等到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林湛看着手中的“誓言”出了神。
它的香氣讓他覺得彷彿蘇希月就在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他。
“希月,如果你看見這一切,會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