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指數：99%（危！！！）”
【客戶死因：1、夕陽團之花；2、彌補遺憾；3、長江，長江。】
【客戶登記：請點關注。】
劉璃面沉如水。
四小祕書在邊上，都能聽到牙齒被咬得嘎吱響的聲音。
她們馬上反應過來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然劉璃不會是這個反應。
她們對自家老闆還是瞭解的。
唉聲嘆氣，大喊大叫，這些都是小事。
現在這個樣子，事情就真的大發了。
只是，發生什麼了？
四小祕書彼此傳遞着眼神，你問，還是你問，你問吧，我不敢……
最終，誰也沒吭聲，只是擔憂地看着劉璃。
劉璃暫時沒空跟她們解釋，拿起手機直接撥了過去。
“快點，接啊。”
“還夕陽團之花，老頭你學壞了啊。”
“只是花就花，別蔫了啊。”
“我還指着喫你種的菜呢。”
劉璃連拖鞋都沒圾拉上，光着腳，在二樓滿地遊走，不斷地嘟囔着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的話。
“寶啊，你找我啊。”
電話那頭，劉父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只聽聲音，就能腦補出他滿面紅光，神采飛揚的樣子。
那是劉璃一直想看，但始終沒看到的意氣風發。
“是不是想說直播的事，我一直跟你說，不要搞那些歪門邪道的，爸爸我就是隨便拍着玩，也不想火，千萬別弄啊。”
劉父的聲音繼續從手機裏傳來。
劉璃張了張嘴巴，愣是沒插上嘴。
……你剛還不是這麼說的。
她一過腦子就知道，邊上肯定是一羣時髦老太太，正簇擁着她們夕陽團的一朵花——劉璃她爹！
劉璃深呼吸了下，才換了溫柔和平靜的語氣：“爸，你現在在哪呢？”
劉父爽朗的聲音傳出：“在漢口這邊呢。”
劉璃心又是一緊。
夕陽團之花很好理解，一羣老太太當中，劉老頭成了一枝花，飽受老年婦女喜愛。
長江，長江，九省通衢的地方，不就在長江邊上嗎？
危！
與此同時，劉璃又稍稍鬆了一口氣，沒記錯的話，這就是老頭這趟夕陽紅之旅的終點。
劉璃忙道：“那什麼時候回來？不要跟他們一起來，我給你買票，馬上回來，我找你有點事。”
她現在就想讓老頭離長江遠點。
劉父遲疑了一下，道：“是什麼要緊事嗎？我可能沒那麼快回。”
“怎麼了？”
“寶啊，我在這邊認識的一些新朋友，大家一起約了要乘船到長江上玩玩，監利那邊你知道不？聽說可好了……”
“不行！”
劉璃一聲喊，把電話對面的劉父，這頭的四小祕書，連帶她自個兒，全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寶？”
電話那頭露出捂着話筒的沉悶聲音，
緊接着是細碎的說話聲，匆匆的腳步聲，
隨後雜音沒了，劉父聲音陡然清晰了起來，顯然是尋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
“寶，我邊上沒人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劉璃平復了心情，問道：“爸，你怎麼突然想乘船去長江上玩？”
劉父道：“哎，其實早就想去了，當年你媽不知道聽誰說，三峽風光好啊，就鬧着老想去，當時家裏窮，實在是去不成。”
“現在你也出息了，我也老了，想着好歹走一趟吧，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美……”
劉父語氣帶着感慨、遺憾，一時複雜得無法分辨。
彌補遺憾是這個意思嗎？
愈發地對上了。
劉璃眉頭蹙着，隱約有了猜測。
劉父除了想彌補遺憾之外，肯定也有那些時髦老太太的慫恿，身爲夕陽團之花，劉父肯定不能落了面子，半推半就地就要乘船去長江上游玩一圈。
意外肯定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
“爸。”
“你馬上回來。”
劉璃眼睛都不眨一下，瞎話張口就來：“我不舒服，可能得住院，我一個人害怕……”
弱弱的，怯怯的，
這哪個當爹的受得了啊。
“好，爸你快點，我儘量堅持，堅持到你回來。”
劉璃做戲做全套：“我等下把航班號發給你，你直接做飛機回來，先不說了，我喘不上氣來，不知道再睜開眼睛，爸爸在不在身邊。”
“在的在的，指定在的，寶你好好休息啊。”劉父急得要哭了。
計劃通。
搞定！
劉璃掛斷電話，一個眼神過去，小九會意地買票去了。
其餘小祕書，齊刷刷地一個大拇指。
劉璃重新躺回沙發上，看向投影。
上面的直播畫面，早就隨着劉父接電話斷開了。
劉璃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劉父的賬號上搜索了下，找了些他之前拍的視頻投出來。
再一看，
系統提示繼續出現，但有些內容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
【客戶檢測：ID劉璃她爹（夕陽團之花）。】
【客戶指數：80%~50%~30%（轉危爲安）”
【客戶死因：1、夕陽團之花；2、彌補遺憾；3、長江，長江。】
【客戶登記：請點關注。】
就在劉璃看過去的那麼一點時間，劉父的死亡率斷崖式地下跌。
又過去了幾分鐘，
隨着小九買好的機票發到劉父手機上，
劉父發來消息說已經在打車去機場的路上，讓他的寶千萬停住……
死亡率降到了1%，徹底不動了。
“呼……”
劉璃以手捂額，癱在沙發上。
這回不是懶，是真的沒力氣了。
心力爆發，神經緊繃，再到鬆懈下來……
劉璃感覺自個兒像是狂奔了五公里就爲了去喫口夜宵，到了地方看到人家收攤了一樣，
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看到她露出放鬆的神情，四小祕書也齊齊鬆了口氣，玲奈問道：
“琉璃姐，你爸爸剛剛是不是……有危險？”
劉璃點頭：“嗯，應該沒事了，反正先騙回來，再看。”
轉眼，六個多小時過去。
劉父急匆匆地從接機的車上下來，衝進了喪葬店。
伴隨着叮鈴鈴的風鈴聲，
他瞬間石化了。
喪葬店一樓的大堂處，一口銅鍋擺着，劉璃和四小祕書圍坐一圈，正熱火朝天地涮着羊肉。
“爸，餓了吧？”
劉璃熱情地招呼：“過來一起喫啊。”
劉父木然地被四小祕書簇擁着坐到了女兒身邊，吃了好幾口鮮嫩的涮羊肉才反應過來，質問出聲：
“寶，你不是說你……”
劉璃打斷道：“爸，聽說你在旅行團很受歡迎啊，號稱夕陽團之花是不是？”
“沒，沒有……”劉父瞬間結巴了，剛剛要質問的氣焰被打壓了下去。
劉璃無所謂地擺擺手：“有也沒關係啊，我其實不反對你找個老伴的，就一個要求——”
“找好看的，不然配不上我爸！”
劉父被順毛擼得有點飄飄然，塞一口涮羊肉：“那個不是。”
劉璃再三確認過，知道劉父這一劫過去了，心情正好呢，涮羊肉又美得很，湊趣道：
“有什麼好看的老太太嗎？手機裏有照片不，給我看看。”
“有視頻，她們可時髦了，還直播呢。”
劉父顯擺似地拿出手機，在允兒的輔助下，把視頻投到了大屏幕上。
劉璃和四小祕書好奇地看過去。
“嗯？”
劉璃的神情瞬間一變。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明晃晃的一行系統提示：
【客戶指數：99%（危！）】
劉父的顯擺還在繼續：“還有這個，年輕時候是文工團的，寶，你看這秧歌扭的。”
劉璃沒去看什麼秧歌，看向新出現的系統提示，
依然是明晃晃的：
【客戶指數：99%（危！）】
這是第二個，
然而，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這什麼情況？
這是捅了客戶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