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帥小山面前的長明燈吹滅。
刺眼的白光下，一道透明的魂魄從帥小山的身體裏面坐了起來。
他看着自己的屍體，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原本透明的魂魄開始變黑。
拜訪在桌面上的醬油炒飯飄散過來一陣白煙。
帥小山聞到了一股清香。
他飄蕩而起，來到了屍體的腳邊。
一碗醬油炒飯顆粒分明，上面插着的香已經燃燒了大半。
他彎下身子深吸了一口，香瞬間燃燒殆盡。
帥小山有些漆黑的身體變得清澈起來，臉上的怨毒消散了幾分。
他怔在原地，響起了老家已經去世的外公外婆，臉上浮現一抹慘笑。
循着敞開的門縫，帥小山輕車熟路來到了客廳。
沿着樓梯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他化成一股輕煙，鑽進了劉璃的房間。
睡得有些不踏實的劉璃，手腕處傳來一股溫熱。
她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帥小山正站在角落。
“帥小山？”
“劉璃姐……”
帥小山出現在劉璃的房間有一會兒了，只是站在角落看着熟睡的劉璃。
看到劉璃醒來的一刻，他悔恨的低下頭。
劉璃神情複雜的看着帥小山，嘆了口氣。
“你怎麼這麼傻，有什麼事你來喪葬店和我說啊！”
帥小山雙眼流着眼淚，臉上滿是委屈，有些渾濁的身體出現一絲絲黑氣。
劉璃小聲問道：“和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帥小山像是個做錯了壞事的小孩，蹲在角落開始抽噎起來。
他說道：“很小的時候，外公外婆就教導我，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劉璃姐，可我卻被人當着面輪番羞！”
帥小山有些激動，身上的黑氣越來越多。
“寒窗四年，我的研究論文卻變成了別人的嫁衣，導師先是將我研究成功否決，後面還將我的名字刪除，換上了送禮給他的學生！”
“被我發現後我去找了導師，導師爲了不讓我糾纏，說我沒背景沒錢，論文即便發表出去，對我也沒用……”
“可，這是我大學四年的心血啊，我不甘心，
我去找了學校領導，舉報他修改我研究成功，哪知道導師提前修改了文件日期，咬死是我抄襲不成，惱羞成怒。”
“他們甚至都不調查他，反倒是調查我！
“他們甚至都不調查他，反倒是調查我！
他仗着自己是導師，在學校肆無忌憚奴役同學給他幹私活，欺負女同學，這些學校全當沒看到！”
劉璃聽着都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帥小山從外公外婆去世後，靠着在學校裏面兼職，維持着生計。
小小年紀孤零零，又遇到這種事情，他之走上絕路。
只是，他的死並沒有改變什麼。
劉璃見越發狂躁憤怒的帥小山，喝道：“你以爲一死就能證明你的清白？
搶佔你研究論文的導師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帥小山一怔，劉璃的語氣，像極了外公訓斥他的模樣。
“你這樣對的起你的外公外婆嗎？”
帥小山身上的黑氣一點點的下降，臉上的憤怒和憎恨化成悔恨。
劉璃小聲：“生命就這麼一次啊！”
帥小山雙眼全是淚水，哭泣了一陣子，纔敢擡頭看劉璃。
他小聲說：“劉璃姐你能幫我最後一次嗎？”
“是想讓我超度你，還是讓我幫你曝光你的導師？”
帥小山搖頭：“我想喫你做的炒飯，喫完我能左右自己，不怕傷害到其他人，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劉璃沉吟着，看着眼前的帥小山，彷彿又看到那天臉紅紅，從她機車後座下來的陽光少年。
最終，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穿上衣服走了房間門。
四個祕書已經睡着，靜悄悄的。
廚房裏，劉璃將炒飯的食材清洗乾淨。
帥小山默默地站在她身後。
伴隨着陣陣清香傳來，帥小山身上的黑氣一點點消散。
劉璃端着一大盆炒飯放在了他面前。
最上面點燃了一根香，伴隨着白煙環繞而起，帥小山猛地深吸了一口。
香燃燒殆盡，炒飯一顆沒少。
炒飯的香味已經消失。
再看帥小山神上的血污和黑氣已經完全消失，沒了剛纔的憤恨和猙獰。
俊朗的五官，透着陽光。
像是第一次跑到店裏送土特產的模樣。
“劉璃姐，謝謝你的炒飯，我走了，處理完這些事，你再超度我吧。”
劉璃還是有些擔心，皺眉道：“你想清楚。”
“劉璃姐，你放心我不會害人的。”帥小山爽朗一笑。
劉璃點頭：“早去早回。”
帥小山點了點頭，便消失在了客廳。
第二天一早，劉璃將帥小山的屍體，放在了冷櫃裏面。
……
一週轉眼即逝。
帥小山像消失了一樣。
“老闆，小帥該不會是出事了吧？”玲奈端着腦袋，滿臉的擔憂。
四小祕書已經知道了帥小山的事，好幾次想要替他打抱不平。
被劉璃攔住。
“不會的。”
“我們忙自己的事，小九，開直播吧。”
小九乾淨利落的將手機擺放好，劉璃握在沙發上。
直播間打開，關注魔都琉璃喪葬店的粉絲們收到了直播提醒。
“失蹤人口迴歸！”
“主播我想你了！”
“最近魔都不太平，我聽說有學校鬧鬼！”
劉璃看到了直播上的彈幕，記在了心裏。
面對鏡頭。
她笑道：“今天老規矩，刷視頻！”
彈幕刷過一串歡呼的表情。
“好的，我已經通知我認識的所有人，主播放肆刷！”
“好可恥，我也通知了。”
“終於幹正事了，好期待是誰……”
這幾天沒事劉璃也在刷短視頻，因爲帥小山的事，她特意留意了學校發生的事情。
系統推動的視頻絕大多數都是帥小山學校的學生和老師。
很快，一則魔都新聞視頻引起了劉璃的注意。
“據悉，魔都某高校，導師篡改論文名字，利用導師身份，欺壓學生幹私活……”
在莊重的背景音樂下，視頻中，正是帥小山所在的學校。
某個學院辦公室門口，圍着幾十個學生。
有記者拿着麥克風正在做採訪。
接受採訪的學生臉上打了馬賽克，聲音也做了模糊處理。
“我是被趙赫欺壓的學生中的一員，在我們實驗室裏，幾乎每個人都經歷過，你只要沒送禮，永遠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記者問道：“那你們沒想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