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閒不住。”潘玉竹哽咽着說。
蘇芸暖給潘玉竹到了一盞茶:“我們經歷的苦難讓她總是怕好日子突然失去,所以這些年都在拼命,想要守護咱們安寧的日子。”
潘玉竹抱着茶盞小口小口喝着,壓住心裏翻涌的酸澀,以前自己太小,並不能理解二姐的心意,等自己長大的時候,二姐所經歷的那些事情就像是鈍刀一樣,每次想起來二姐都心疼到默默掉眼淚,最理解二姐的人是阿姐啊。
“坤圖一定會對玉雙好的。”蘇芸暖說。
潘玉竹擡頭看着蘇芸暖:“阿姐,是因爲大哥他們去了嗎?”
“如果只靠着孃家人給撐腰,日子只能過的表面風光,只有找到一個打心底疼惜的夫君,那纔是真正的幸福,坤圖對玉雙沒有所求,玉雙不能生兒育女的短處在他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麼,而玉雙的性格必定不會委曲求全,坤圖如果不對她好,她隨時都有底氣離開。”蘇芸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又說:“坤圖兒子一大羣,可他從來沒有過家,一旦有家了,知道了家的好處,必定會格外珍惜的。”
潘玉竹破涕爲笑:“就知道阿姐能同意的婚事,必定是要處處都看透了纔行。”
“因爲咱們一家人都要過好日子,誰不好都不行。”蘇芸暖說。
不管祈煊多麼想要回來跟媳婦兒喫頓團圓飯,都不能如願,因爲犒賞三軍是大事,非但他不能回來,就是祁政璽和祈煜城也都不能不到場。
林少勝更是如此,他提前就準備了足夠的食材,營盤裏,所有的火頭軍都忙起來了,整隻的羊架在火上烤,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佔了沿岸的沙灘,大鍋無數,煎炒烹炸都有,桌子擺滿,將士們不分級別坐在一起,大碗酒大塊肉,歡聲笑語。
一頓故鄉的飯,喫的遠征軍笑着落淚。
祈煊身爲一國之君,率先舉起了酒罈敬衆位凱旋歸來的英雄。
這一夜,不提艱鉅卓絕的戰役,不提回不來的兄弟,只慶祝大乾從此以後可高枕無憂。
蘇芸暖這邊也擺了席面,祁紅鳶和蘇芸暖帶領着家裏的女眷開懷暢飲,潘家的果酒獨樹一幟,已經成爲了大乾女子最喜歡的飲品之一了。
山上果園裏的各種水果,能食用的花,還有各種穀物釀造出來的果酒,味道甘甜,那一絲絲微醺的甜,簡直讓蘇芸暖都險些拍案叫絕。
清晨,祈煊滿身酒氣的回來了,抱夏趕緊準備醒酒茶和浴湯。
“阿暖醒了嗎?”祈煊問。
抱夏恭敬的回道:“娘娘睡得晚,這會兒還沒起來。”
祈煊點了點頭,沐浴更衣,喝了醒酒茶,輕手輕腳的進屋,看了眼還在睡着的蘇芸暖,掀開被子鑽進,這心情簡直從沒有過的踏實,轉過身小心翼翼的把蘇芸暖拉到懷裏。
休整三日,蘇芸暖把帶回來的樹苗和種子都送到山上,潘玉竹帶着人去種樹和播種,這幾年山上的果樹園更大了,並且一直在擴大,山裏的的田地也多了起來,可以說把這座山開發利用到了極致。
朝廷已經在準備封賞三軍了,祈煊和蘇芸暖並不能在這邊久留,安排好這些事情他們需要啓程回京。
要回京前夕,祁紅鳶找到了蘇芸暖,把回去東寧府的事說了。
蘇芸暖自是不捨祁紅鳶回去東寧府的,可也體諒他們對彌月的牽掛,跟祈煊商量後,讓人護送祁紅鳶和納蘭格爾回去東寧府。
送走他們後,帝后的馬車在前,後頭跟着凱旋之師往京城來。
路上,蘇芸暖跟祈煊說了海外這些年的經歷,提到了帝利和他的女兒們,自然也提到了南昭的福喜郡主,對於兒女的婚事,即便是貴爲帝后也如尋常的父母一樣。
特別是祈煊,總覺得自己當了這個皇帝后,跟蘇芸暖總聚少離多,所以非常想要退位。
自然更希望祁政璽早日完婚。
路上無事。
當帝后的馬車距京城還有十里的時候,京城百姓已經在迎接了,十里長亭不是送別,是迎接歸來的英雄們,百姓們準備了酒菜、鑼鼓,比過年熱鬧百倍。
馬車緩緩地來到城門口,文武百官跪倒恭迎帝后,一路跟隨着馬車到宮門口。
天色已晚,祈煊宣佈明日早朝再論/功行賞。
蘇芸暖見到了阮嬤嬤。
“皇后娘娘終於回來了,奴婢日盼夜盼啊。”阮嬤嬤跪在地上給蘇芸暖磕頭,輕聲說。
蘇芸暖是昂阮嬤嬤起身:“這些年讓你操持宮中事物辛苦了。”
“奴婢應該的。”阮嬤嬤說。
蘇芸暖笑了:“你的侄女在嬴稷很能幹,等過幾年就能團聚了,如果想要去的話,本宮送你去。”
“奴婢知道還有親人在世已經知足了,皇后娘娘,奴婢不想離開這裏,想要在您身邊再多伺候一些年頭。”阮嬤嬤是真的不願意走,並非不想跟親人團聚,可親人有自己的家了,她如今日子過的很好,何必去添麻煩呢?
蘇芸暖讓阮嬤嬤帶人過去安排福喜郡主她們住下來,她這一路上挺累,接下來還需要忙一陣段時間,再者剛回來宮裏,許多事情都需要先做到心裏有數。
皇城。
皇后娘娘終於回來了,許多人都恨不得立刻進宮拜見。
這其中就有鄭飛鳳。
這幾年每每想到皇后娘娘,都忍不住回想初見時候的情景,當年的相遇誰能想到多年後有這麼大的變化,這份情並非是攀附的心思在作怪,而是真正的牽掛。
“夫君,我何時能入宮?”鄭飛鳳一臉期待的問。
孟驍安放下手裏的奏摺:“再等等吧,封賞三軍纔是如今的大事,接下來太子和公主們的婚事也會操持起來,咱們彆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