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拍了三下手掌。
啪啪啪。
隨着掌聲的落下,幾名錦衣衛將被孟凌雲麾下砸的稀碎的桌椅板凳碎片擡來了一堆。
而後,爲首的那名錦衣衛對燕西尋和孟凌雲拱手道,“九千歲,凌雲太子,這就是錦衣衛在各個小酒樓蒐集的、被凌雲國士兵砸碎的桌椅板凳碎片!”
“若凌雲國太子不相信我所言,大可親自查看,這些碎片可否是青龍木!”
“哼!”孟凌雲又是一聲冷哼,他自然不會自降身份、親自檢查,而是對身邊的撼天使了個眼色。
撼天領會其意,走上前去,仔細查看。
他從那些碎片中拿起了一塊,放在鼻尖嗅了嗅,在聞到那股專屬於青龍木的氣味時,他眉頭緊皺。
這些錦衣衛說的竟然是真的?!!
這真的是青龍木!!!
可容納那些說書人說書的地方,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酒樓啊。
他實在是難以相信,那些不入流的小酒樓是怎麼用得起青龍木所制的桌椅板凳的……
他面色難看的看向了孟凌雲,極其艱難的道,“太子殿下,這些桌椅板凳的碎片,確實是青龍木。”
聞言,孟凌雲的面色驟然間一沉,始終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這其中一定有鬼!!!
他雙拳緊攥,對燕西尋道,“錦衣衛是大商的人,他們的搜查結果,孤不能盡信!孤要讓自己的人去查看一番,才能安心!”
爲首的那名錦衣衛顯然沒有想到孟凌雲竟還不肯信,他面色有幾分爲難的看向了燕西尋。
顯然,他的準備就做了這麼多,若是孟凌雲執意要自己的人去那些酒樓查看的話,他方纔所言的話就立不住了。
而大商百姓損失的也都是些普通的桌椅板凳一事,也必將會暴露!
九千歲想以此狠狠的坑孟凌雲一把、挫其威風的計劃也必將失敗!
他心中不由得有了幾分不安。
然,燕西尋早已察覺了他面上的窘態,從容的走上前來,那雙清冷的眸子冷冰冰的盯着孟凌雲,一字一句的道,“凌雲國太子想要讓自己的人查看酒樓中損壞的財物究竟是何所制,也不是不可,反正,真相經得起查驗……”
“但,凌雲國的士兵莫名其妙的闖入我大商的多處酒樓,又打又砸,對我大商的百姓已經造成了極深的心理陰影,若是此番經過凌雲太子查證後,證明,你凌雲國士兵損壞的那些桌椅板凳確實都是青龍木所制的,那,本公公要求……”
“凌雲太子除了要賠償我大商百姓的損失以外,還要彌補他們的心靈創傷!”
“給每個在場的百姓多賠付一筆精神損失費!”
“凌雲太子可願意?”
精神損失費?
孟凌雲的眉頭更緊了幾分,他還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奇怪的賠償費。
他緊盯着燕西尋,眸中已升騰起了火光,但偏偏無可發泄。
而燕西尋看他那副氣急敗壞、無處發泄的模樣,脣角的笑容更深了,“凌雲國不是一向財大氣粗嗎?怎麼?不過是區區的精神損失費也會嚇到凌雲太子你?”
“加起來,便是兩萬兩白銀!”
“請凌雲太子的人親自去查驗真相吧!”在說此話時,燕西尋可謂是將自己的演技發揮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故意揚起了一抹陰險的奸笑,滿眼的算計之意。
不錯,他就是要和這孟凌雲打一場心理戰!
讓其以爲自己有萬全之準備,從而不想再多賠付兩萬兩白銀,不敢再去查驗此事!
果然,孟凌雲生性多疑,在看到燕西尋這般篤定無畏的讓自己去查驗真相,又滿臉的狡黠之色時,他認定了,就算是先前這些小酒樓所用的並非是青龍木製成的桌椅板凳,可現在也已經被錦衣衛全部替換了。
這燕西尋好狠!
竟然爲了坑自己,不惜如此的大費周折、暴殄天物!
啊啊啊!!!
這一刻,孟凌雲的內心已經抓狂了,他那兇狠的目光恨不得將燕西尋碎屍萬段!
可惜,這般想法,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畢竟,這裏是大商的地盤,他在此處,可不能什麼都由着自己的性子。
見他始終不語,燕西尋步步緊逼,追問道,“凌雲太子怎麼不說話呢?莫非是不想爲此事負責?若是如此的話,等那些百姓由怒生恨,打進你所居的驛站之時,本公公可阻攔不了……”
“你需知道的是,我大商的百姓向來團結,有這兩千人帶頭,其他的百姓也會揭、竿而起,向凌雲太子爲他們的手足同胞討要說法!”
孟凌雲又怎麼會聽不出燕西尋言語中的威脅之意?
他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兩害相權取其輕,若是他真的被大商的這些刁民給欺負了,那他便又多了一樁糗事,勢必在九州大陸上丟盡顏面!
他不如花錢消災。
該死!
碰上燕西尋,簡直就是他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沒有之一!
他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中硬生生的擠出一句,“孤方纔只是在想,錦衣衛是九千歲的人,理應信得過,所以,孤不打算讓我凌雲國的人去查證了!”
“不過就是二十萬兩白銀罷了!孤給你就是了!”
說着,孟凌雲對撼天使了個眼色。
撼天十分肉疼的從衣袖中拿出了一沓銀票,遞到了燕西尋的面前,“九千歲請清點,足足二十萬兩白銀,分文不少!”
燕西尋身邊的錦衣衛接過,清點數額過後,纔對燕西尋點了點頭,道,“九千歲,數目沒有問題。”
“嗯。”燕西尋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戲謔的看向了孟凌雲,玩味十足的道,“凌雲太子,這次的事情就這麼了了,下次,你再砸東西的時候,可千萬要睜大了眼睛,看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