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來人的方向看去。
來人竟是蕭拓!
他體態魁梧,一身盔甲,威風赫赫。
周身氣勢凜然,不容忽視。
他在恭恭敬敬的向着蕭太后行了一禮後,道,“太后,臣知道九千歲爲何會抓捕無穹道長!絕非是如戰王所言的那般,因爲誤會!”
哦?
蕭太后的眼底一片狐疑,“那是爲何?”
蕭拓將菩提觀內天生異象、天罰之事,一一告知。
並道,“太后,此事已經極大的影響到了我朝的徵兵大業,還有百姓之安穩,九千歲如此做,是因爲,這種種異象實在是過於蹊蹺,比起天罰,更像是人爲!”
“而擁有機會籌謀、計劃這一切,煽動民心者,也只能是菩提觀內的人!所以,九千歲所抓的,都是嫌犯!”
“臣懇請太后,給九千歲一點時間,臣相信,九千歲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商萬民,乃至朝廷一個完美的交代!”
此話一出,文武百官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站隊誰了。
戰王上前,冷哼一聲,道,“太后,縱然蕭將軍所言是真,可現在萬民已經圍在了宮下,若不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恐怕會引起動亂……”
“難道,太后想眼睜睜的看着宮門被這些百姓踏破?朝廷蒙羞?”
戰王的言語間已有了威脅的意味。
而聽聞了此話的百官也皆議論紛紛。
“戰王說的是啊,誰知道這些百姓會在情緒激涌下做出什麼事情來?”
“萬一,他們真的踏破了宮門,那我大商朝廷的顏面何存?”
“我看,還是先讓九千歲放了菩提觀觀主的好,至於天罰、徵兵一事皆可容後再議!”
“是啊!還請太后以大局爲重!”
朝中多數官員,兩害相權取其輕,選擇了先讓蕭太后釋放無穹。
蕭拓的雙拳緊攥,滿眼寒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釋放無穹意味着什麼。
燕西尋已經當着萬民的面承諾,一定會讓真相大白於天下,而若此刻釋放無穹,就代表了朝廷承認,無穹沒有罪,菩提觀沒有罪!
所謂的天罰是真!大商氣運將盡也是真!
如此一來,別說是徵兵不可能了,大商朝也將民心四散,岌岌可危!
他眉頭緊皺,手心裏已經捏了一把冷汗,想要阻止,卻又不知道如何做纔好。
戰王見其不語,脣角已經勾起了一抹勝利的笑容,他斜瞥着蕭拓,道,“蕭將軍不說話,就代表你沒有異議了?既如此,那還請太后速速下令,釋放無穹道長,平息民怨!”
蕭太后再度陷入了兩難之中。
而此刻,一聲輕笑由遠及近。
“呵,戰王這麼着急要釋放無穹道長,本公公都要懷疑,這無穹道長和你之間有什麼關係了!”
“莫非,命菩提觀以天象煽動民意、阻礙大商徵兵之人,是戰王你?”
“戰王,你,居心何在啊?!!”
一聲凜聲質問後,燕西尋從容至極的出現在了朝堂上,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淡淡的瞥着戰王,眼底是無盡的輕蔑。
戰王蹙眉,道,“九千歲莫要開玩笑了!本王這般說,不過是擔心那些亂民一怒之下,衝破宮門,危及到太后和陛下的安全!”
“難道,戰王坐擁幾十萬大軍,還沒有信心能鎮壓幾萬手無寸鐵的百姓之亂?”
“看來,戰王,你不行啊!大商兵馬在戰王你的統轄下,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實力,不如,你就此將兵權上交,由本公公來統轄,本公公保證,我帶出來的兵馬,絕對比你指導的要有血性的多!”
“戰王,你可願意?”
“……”戰王的面色陰沉到了極點,這還用問嗎?他當然不願意了!
再說了,他的兵馬也並非是鎮壓不了這幾萬亂民,而是不願!
若這些百姓之怒被平息了,他如何救出無穹?
如何讓百姓盡信天罰之說、阻礙朝廷徵兵?
他死死的咬着牙關,近乎是從牙縫中一字一句的擠出,“不必了,本王自己帶的兵馬足夠有血性,只不過是不想傷及無辜百姓罷了!”
“無辜?”燕西尋的眉毛一挑,嘲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這些百姓生於大商的庇護下,不相信朝廷,不相信太后和陛下,反而相信菩提觀的道士和什麼子虛烏有的天罰,甚至爲了救出那老道士,不惜圍宮……”
“這可都是謀逆之舉啊!戰王如何能說他們無辜呢?”
燕西尋說着,一步步的逼近戰王,那雙眸子尖銳、冰冷,幾欲將人刺穿。
戰王被噎的啞口無言,他滿眼的不甘,燕西尋這廝怎麼能如此的巧舌如簧?
而燕西尋狠狠的撞擊了他的肩膀一下,自他身邊走過。
後,看着蕭太后,道,“太后,區區一些亂民,遭人煽動就膽敢圍宮,威脅太后您放人,簡直是膽大包天!”
“若是此番,太后您同意了,那今後,他們得寸進尺,要的不只是放人這般簡單了,而是這大商的江山和天下,太后,您也要滿足嗎?”
此問一下,不光是蕭太后,滿朝文武也皆蹙眉。
燕西尋說的極是啊!
凡事有一,就有二。
此番,蕭太后若向這些亂民妥協、屈服了,那今後,他們就會更加的變本加厲、肆無忌憚!
蕭太后紅脣輕啓,道,“燕愛卿,你言之有理,可百姓圍宮,也需有辦法解,你可有何妙計?”
燕西尋脣角噙笑,冷聲道,“太后,皇權不可侵犯,膽敢挑釁皇權者,殺!”
“而這些百姓,如此肆無忌憚,哪怕是不殺,也該威懾!”
“臣懇請太后將此事交由臣來解決,臣保證,不出一個時辰,絕對讓這些百姓望風而逃,且,再不敢行圍宮這般造次之舉!”
蕭太后見燕西尋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便道,“好,此事就交給你處理!”
“燕愛卿,你可千萬不要讓哀家失望啊!”
燕西尋領命,“太后放心,臣一定不負您之厚望!”
說罷,他還挑釁的對戰王挑了挑眉毛。
戰王簡直就要氣炸了!
不過,那些百姓深信天罰和神罰,且,法不責衆,打殺是絕不可能的。
他倒要看看,燕西尋有何計策威懾、遣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