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萬里無雲,乃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陽光明媚而燦爛。
聽聞慎王要回京了,整個京城百姓都沉浸在喜悅中。
慎王可是大商的英雄,這大商朝近一半的江山都是靠他打下的!
且,慎王德高望重,威名遠揚,有他歸來坐鎮,別說是扶桑,就算放眼九州大陸任意強國,也斷然無人膽敢來犯!
他若是早日歸來,恐怕大商朝也不必面臨扶桑屢次的侵擾,他們這些百姓也能一直過着太平安穩的日子了!
衆多百姓皆翹首以盼,等着傳聞中的大功臣回京。
而蕭太后與燕西尋,更是一早就率領百官,親自於京外相迎。
拋開慎王叔此番歸來的目的不談,他的確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在萬衆矚目下,一年近六十,頭髮花白,跨坐猛虎的魁梧老者緩緩而來。
他身後還跟着四大鐵衛,也皆騎猛獸,只不過,比之老者,略遜一籌,他們的坐騎乃是豹子。
老者還未行進,便已有朝中老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慎王叔,真的回來了……”
蕭太后和燕西尋相視一眼,後上前相迎。
老者還算知禮,從虎背上跨下,行到了蕭太后的身邊,行禮,“臣參見太后,勞太后與百官相迎,老臣失禮了。”
他是異姓王,與先帝沒有血緣關係,但卻頗得先帝器重,甚至被之奉爲義兄,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可惜,此人志不在朝堂,在爲大商打下半壁江山後,就退隱了,直到今日才歸來。
蕭太后親手扶起了他,道,“慎王,你勞苦功高,按照陛下來說,哀家也要喚你一聲義兄的,百官相迎,自是應該。”
慎王道,“臣萬萬受不起太后如此高擡,此番歸朝也不過是年歲已高,落葉歸根,再者,臣也想看看這大商,在臣離開的這些年中有無變化。”
說着,他的目光掃向了蕭太后和燕西尋身後的一衆朝臣,嘆息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啊,這朝中,臣熟識的人,不多了!”
燕西尋自然能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在他和蕭太后掌權後,將歐陽劍及戰王等人的黨羽都剔除了,這朝中也引入了不少的新鮮血脈。
見二者僵持不下,戶部尚書蘇鵬連忙站了出來,道,“慎王叔,之前追隨先帝的那一幫老傢伙都年邁了,但臣依舊堅守在位,不然今日也無機會見慎王叔了!”
蘇鵬先前不過是戶部侍郎,但現在已居尚書之位,乃一品大員,官服自然威風了不少。
見到他,慎王的面色稍緩,“這朝中還有故舊,本王心中也得了幾分寬慰。”
“不過,太后,臣怎麼沒有見到大長公主呢?”他說着,目光看向了蕭太后和燕西尋,尋求答案。
剎那間,空氣都凝結了。
這朝中的人誰不知道大長公主商仲舒因爲與太后爭奪掌權之位,被軟禁了?
他們一直都極爲有眼色,能不在太后面前提大長公主,就不提,可這慎王一回來就如此,顯然,絕不是無心的!!!
蕭太后和燕西尋也十分敏銳的從中嗅到了一抹不一樣的味道。
慎王渾濁的目光自燕西尋的身上掃過,後唏噓道,“老夫離京多年,先帝逝世時,老夫都尚且不在,大長公主是先帝唯一之血脈,如今本王回京,若不得見她,心中難安,還請太后速速讓人將大長公主喚來,讓她與臣一見!!!”
說着,慎王老淚縱橫,竟要向着蕭太后的方向跪下。
在萬民矚目下,蕭太后是萬萬不能連老王爺這麼一點要求都不同意的,她嘴脣緊抿,貝齒輕咬,後擠出了一句,“來人,去將大長公主請來,與慎王相見!”
“是。”項覓領命,前去大長公主府。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到時,商仲舒便已盛裝加身。
其一襲紫綢,飄逸尊貴,加之那張美的雌雄莫辨的臉,換上女裝,稍加妝點,簡直宛若天女!
其髮髻上帶着一支明晃晃的鳳簪,那是先帝在位時,送給她的及笄禮。
她也唯有這支鳳簪能與蕭太后一較高下!
今日,慎王叔歸來,亦是她重新面向世人之時!
慎王叔,是她最後與蕭太后等人一決高下的機會!
她絕不能再度輕敵!
無論是民心還是實力上,她都要勝過蕭太后!!!
“太后讓你來,是請本宮去接慎王叔的吧?還愣着幹什麼?走吧。”商仲舒淡淡的瞥了項覓一眼,便走在她身前。
項覓柳眉輕蹙,商仲舒準備的如此周全,甚至連她來的用意都猜到了,看來慎王的歸來,果然與其逃不了干係!
看來,這次,太后和燕西尋是要小心了!
她快步跟上了商仲舒的腳步。
很快,商仲舒的轎攆就出現在了京外。
“大長公主到——”
一聲嘹亮的通傳響徹九霄。
衆人的視線皆向着商仲舒看去。
她衣着前所未有的華貴,少有的女裝,讓所有人的眼前一亮。
若說蕭太后是沉澱了歲月之後的沉穩,那她便是利劍出鞘的鋒芒,少年少女不服命運,勢與天爭的桀驁。
二人同等的尊貴。
只是,因商仲舒很少女裝,登時就吸引了無數的朝臣和百姓的目光,與誇讚。
“想不到,大長公主竟如此之美貌……”
“是啊,都說蕭太后是一等一的美人兒,我看,這大長公主與之相較,絲毫不輸啊……”
聽聞衆人的誇讚,商仲舒的下巴微微揚起,行到蕭太后和慎王的面前,對二人微微欠身,“見過母后,見過王叔!”
見到商仲舒盛裝出席,蕭太后的柳眉微微一揚,她派項覓去請人前前後後也不過半個時辰,其哪裏有時間盛裝打扮?
難道,其是早有準備,早就知道了慎王的歸來,及其要見她?
難道,這一切,根本就是商仲舒提前安排的?
難道,慎王已經是商仲舒的人了?
此番歸來,亦是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