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卡娜覺醒成功,在完全“成年”之後可能具備的強大戰鬥力,黎明精靈這種血脈的價值本身就非常之高,不管是在死靈魔法領域還是治療領域都很有用,在有需要的人看來,價值甚至能超過十件“超凡之上”強者才能煉製的傳奇魔法物品。
舉個最有名的例子,聯合會的某任首席執政“創造者”艾維福斯特就曾經和精靈王庭達成了交易,用一位即將去世的黎明精靈長老的高純度血液和“黎明精靈之心”舉行了延長壽命的儀式魔法,如果不是在一次探索亞空間異位面時重傷隕落,他理論上能夠活到今天——而他出生於一千五百年前。
尤里安沉默了,他也在心中快速地思考。很快,他同樣在“心靈連線”中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卡娜的存在確實價值不小,不過等她真正成長到可以‘收割’的階段不知道還要多久,這裏是個很大的風險。”他不帶感情地分析着,並沒有被這巨大的可能利益衝昏頭腦。
“同時,我還年輕,延長壽命的事物對我來說吸引力不大,我沒必要爲此招惹我的新朋友們,但安娜女士你們恐怕等不及了……”尤里安在“心靈連線”中嘖了一聲,他顯然也不是對自己這些不安分的領民的情況一無所知。
他還想到了一個細節,這讓他心底有些發毛:安娜與克里早就發現了這個情況,卻選擇不告訴自己這個領主,而是私下串聯、嘗試取得對卡娜的控制權,這說明他們對自己、對現狀的不滿已經到了一個新的階段,開始付諸行動了。
如果讓他們順利地控制了這位年輕的“黎明精靈”……而自己毫無準備,梅爾澤家族就真的危險了……
安娜和克里聞言,又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無奈:果然,這梅爾澤家族的小子還沒有蠢到分不清楚事情的緊迫與主次,有點難辦……
看來要做好出血、出讓一部分利益的準備了。
不過尤里安沒讓他們等太久,而是很快繼續說話了:
“如果你們一定要讓那個女孩留下來,你們得自己想辦法。我不會出面反對,但我要求保留進行分成的權利,同時,你們要先拿出鍊金工房三年的產量作爲押金。”
尤里安沒有去糾結那些還沒有影子的事物,而是抓住安娜與克里已經暴露在明面上的力量,進行一定的削弱。安娜和克里共同控制着領地裏的另一座鍊金工房。
“……”
“好,就這樣!”安娜和克里半天沒有繼續說話,終於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損失比預想大多了,但還能承受!
只要能拿下那個小姑娘,這都是值得的!
於是,邁克爾就看見尤里安·梅爾澤將後背往後一靠,靠住了椅背,雙手搭着扶手,做出看戲不插話的姿態,而女巫安娜和老法師克里此時整理了一下儀表,站了起來。
“邁克爾先生,如果您想帶走莫哈和卡娜兩位血脈騎士,請聽一聽我們的條件……”似乎是因爲安娜永遠面無表情,所以堆着笑容開了口的是頭髮鬍子已經全白、身材瘦小的克里。
“我爲什麼要接受你們的條件?”還沒等他將話語說完,邁克爾直接反問了一句,“莫哈和卡娜只是中途加入梅爾澤領車隊的流浪騎士,他們和你們兩位並沒有任何隸屬、僱傭或是其他什麼關係,能決定他們去留的,應該是梅爾澤伯爵閣下。”他用目光示意着尤里安這位領主的存在。
“……好吧,兩位繼續,我洗耳恭聽。”邁克爾有些驚訝於尤里安的回答,他如同實質的視線在這位年輕領主的面龐上掃了又掃,可惜沒法看出這一臉微笑下的真實想法。
尤里安也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心底下意識有些擔心起自己是不是已經惹惱了這位實力深不可測、出身高貴的外來巫師。
但他也沒有辦法,強龍不壓地頭蛇啊!相比邁克爾的怒火,自己肯定扛不住今晚和領地上其他兩個有中階巫師的家族開戰的損失。
“唉……”他捫心自問,自己也確實對卡娜的血脈動了些許貪念。
就看你們兩個能玩出什麼花樣吧,安娜和克里……
“邁克爾先生,我們來打一個賭吧!”
“什麼賭,賭注就是莫哈和卡娜?他們是人,不是物件!”邁克爾揚了揚眉毛,他雖然答應了先聽完他們的方案再決定自己的行動,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會心安理得地面對這一切。
“請您不要激動……”女巫安娜試着陪着笑臉緩和着氛圍,但她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臉顯然沒有任何說服力。
“我們深深折服於您在學識與魔法方面的造詣,因此更加好奇您和您的同伴,是否有與之相稱的戰鬥力……”老法師克里搓了搓手。
“直說吧,是鬥獸還是巫師決鬥?”邁克爾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擺擺手詢問道。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位中階巫師肯定不願意那麼輕易地放任莫哈與卡娜離開,似乎想盡量從他們身上再榨取些利益出來。
鬥獸簡單而言,就是巫師在限定的場地和圈養的魔獸或魔怪進行戰鬥的一種方式,勝出者贏得賭約勝利。這和巫師與巫師之間的巫師決鬥一樣,都是聯合會範圍內所有巫師都相當熟悉的一種賭鬥方式,艾辛根斯坦的學生們雖然被禁止參與鬥獸,但以巫師決鬥爲主要活動的“決鬥俱樂部”在學生之間還是很受歡迎的。
“當然是巫師決鬥,只有這才能真正體現水平,不是嗎?”安娜接過話頭。
“至於賭注,首先當然是莫哈與卡娜的去留,如果我們贏了,莫哈和卡娜兩位騎士必須繼續留在梅爾澤領的車隊,除此之外,您不用付出任何其它代價。”
“同時,因爲您是尊貴的客人,如果您贏得了賭約,不僅莫哈和卡娜的去留可以由他們自行決定,您還可以在我們的鍊金工房出產清單中,挑選兩件中階水準及以下的魔法物品,這是我們的誠意。”老法師克里儘量讓自己滿是皺紋的臉充滿誠意。
邁克爾一聽,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心立馬就往下一沉:這樣的賭約可以說對梅爾澤領車隊而言非常不公平,但他們就是這麼堂而皇之地提了出來。